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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如果有一天神經錯亂了,一定是被盛非凡害的。
可他一點也不在意我的錯愕,自顧自地做了個深呼吸,然後接著問我:“你知道志高集團是靠什麼發家的嗎?”
我茫然地搖了搖頭,既不知道志高集團的發家史,也不明白他為什麼好端端又換了話題。
盛非凡卻露出個他早料到了的笑容,眼睛望著車輛前方,聲調不疾不徐地說:“百貨商場。”
他眼裡似有翻騰的黑浪,炯炯地在夜色裡泛出清冷的光:“你上次問我,我怎麼會突然變成志高集團的執行董事,其實……”他頓了頓,突然又嘲諷地笑了笑:“只是因為我和高健一樣,身體裡流淌著來自同一個男人的血!”
我是真的目瞪口呆,要不是及時捂住嘴巴,只怕心裡的震驚就要轉化成驚呼大聲喊出來!
盛非凡倒是不以為然,又繼續說道:“我媽認識高志遠的時候,是在我外公的喪禮上,當時我媽既要照顧我傷心過度的外婆,又要接管公司的大小事務,對於一個二十出頭什麼都不懂的女孩子來說,當時高志遠對她處處關懷備至的照顧很輕易就敲開了她的心扉。盡管之後她得知他原來有妻有子,她卻再也不能離開他。”
“我外公外婆只有我媽一個女兒,從小特別寵她,因此我媽大學時讀的是音樂,她鋼琴彈得特別好,最大的夢想是能在維也納開辦一場個人演奏會。我外公出意外過世的時候她被迫中止學業,因為什麼都不懂,她輕信了高志遠的謊言,在他幫忙將公司的局勢穩定下來之後,放心地把大權全部交給他,自己則又回到學校繼續學業。”
“得知高向遠有家室的時候我剛出生,還沒有滿月,高向遠的妻子追到家裡來鬧了一場,最後被匆匆趕來的高向遠打發走。我媽當時心灰意冷,執意要他做出選擇,結果他既不願意放棄我和我媽,還跟我媽講什麼‘貧賤之妻不下堂’,可笑吧?”
我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感覺就好像在聽人講電視劇的狗血劇情似的,壓根不能接受現實中原來真的會發生這種事。
盛非凡也壓根不需要我的回應,他大約是壓抑得太久,好不容易有機會可以跟人和盤托出,便不願意停下似的,又繼續道:“更可笑地是我媽要同他分手他也堅決不同意,我媽嘲笑他妄想一夫二妻,可一直到了最後才知道,他要的從來只是我外公的公司。”
“公司早就大權旁落,高向遠早就自己另外註冊了個公司,利用職權和我媽的信任,將外公的公司完全掏空,我媽後悔莫及,可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她帶著我搬去我外婆那住,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再跟高向遠再有往來,她不肯原諒高向遠,更不能原諒自己,連最喜歡的鋼琴都一併放棄,後來她一直告訴我,如果不是還有我,她當年大概也就死了。”
盛非凡眼中浮起一抹黯然,唇線剛毅地緊緊抿起,眉心更是緊蹙。我下意識地伸出左手握住他搭在方向盤上的右手,想安慰他又無從說起。
他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反手握住我,手心裡溫熱濕濡,眉宇間的悵然卻略略散了幾分:“我小的時候一直不明白為什麼別的小朋友有爸爸,自己卻只有外婆和媽媽,八歲那年我外婆過世,高向遠來參加葬禮,我這才知道原來我有爸爸。”
“或者是事隔經年,高向遠終於對我們母子有了愧疚之心,即使總是被我媽拒之門外,他還是經常會來看我們。那時候我媽在一座私立小學當鋼琴教師,我們的生活也尚算小康,所以我媽一直不肯原諒他,對他的刻意討好一直視而不見。我上初中的時候我媽才源源本本把所有的事情告訴我,她讓我自己選擇認不認這個父親。”
他語氣平淡得似在講別人的故事,嘴角卻始終掛著淡淡地自嘲:“我沒有經歷過我媽最艱難困苦的日子,體會不到她曾經受過多大的苦,我太渴望有父親,所以我做的選擇讓高向遠很歡喜,他開始頻繁出入我家。我媽不願意讓我失望難過,她為自己讓我生長在單親家庭中一直感覺虧欠,所以總是在勉力圓滿我的渴望。考大學的時候我聽從高向遠的意思報了工商管理,他預備讓我畢業後就去志高集團工作。我雖然順從地報讀工商管理,但那時候的情感已經和小時候渴望有父親陪伴的感覺不同,我沒有辦法在公共場合喊他爸爸,知道他有另外一個家庭,知道自己的身份擺在明面上來講就是一個私生子,我漸漸開始怨他,我甚至覺得我媽也不可原諒。”
盛非凡疲憊地往後一靠,握著我的手微微使力,又深吸了一口氣才說:“大學畢業的時候高向遠本來要送我去外國進修,我原本是欣然同意的,因為我沒有辦法面對他和我媽,可是後來出了點意外,我最終選擇放棄出國繼續留在學校讀研,畢業後我也沒有聽從高向遠的安排直接進志高工作,而是憑借自己的資歷考進了志高集團的百貨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