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白焰沒有說話。
他沉默一會兒,淡淡道:“我家沒有客房。”
“……”
晴天霹靂,姜竹瀝難以置信:“你這可是棟三層別墅,一間客房都沒有,這麼大的空間,是拿來幹什麼的?”
他不假思索,聲音低沉:“一室一廳一衛,其他房間全部打通,做室內溜冰場。”
姜竹瀝:“……”
那可真是棒極了。
她張張嘴,忍了又忍,沒忍住:“那我……”
“睡地上。”
平靜地撂下三個字,段白焰冷著臉扔下外套,頭也不回地走了。
姜竹瀝愣了一會兒,問:“他的意思是,讓我今晚就……蓋著這個睡?”
雖然聽起來有點兒慘,但比起睡大街,好像……
也不是那麼難以忍受?
不過……
“他好無情啊,大熊。”她感到心碎。
“不,姜小姐,你誤會了。”熊恪臉不紅心不跳,“小少爺的意思是,讓你睡在‘他臥室地床上’。”
他一臉嚴肅,特別強調了中間那個“地”字,彷彿那只是個無關痛癢的語病。
姜竹瀝狐疑:“……是這樣嗎?”
熊恪很肯定:“姜小姐,你有沒有聽過灰姑娘的故事?”
“嗯。”<101nove.inderea特地扔下水晶鞋,就是為了引誘王子去找她。”<101nove.inderea真這樣想?”
“小少爺特地扔下外套,也是為了讓你上樓去還。”他轉過來,認真地看著她,十分篤定,“請你動作快一些,千萬不要讓他等急了。”
庭院中翠竹挺直,設有水榭,隔著玻璃窗,能看到窗下粼粼的波光。
風聲拂過,翠篁水榭的影子透過巨大的落地窗投射上來,映得屋內空寂如海。
段白焰坐在床上,身影被床頭燈的光線拉長,影子落在身後的鏡子上。
他把柔軟的家居服撩起來,轉身,默不作聲地垂下眼。
青紫色的痕跡從右肩肩胛骨開始,長長地延伸下去。沒有破皮,可看起來觸目驚心,碰一碰也會疼。
兩個人的沖擊力太大,哪怕鋪了氣墊,他右肩著陸,也還是受了傷。
他有些猶豫,要不要下樓拿跌打酒。他自認傷得不算嚴重,不想興師動眾,再讓熊恪和姜竹瀝平白擔心。
姜竹瀝……
想到她,段白焰的臉色一瞬間又冷下來。
不對,她根本沒有良心。
她才不會擔心。
“叩叩。”
下一秒,房門傳來兩聲悶響。
姜竹瀝趴在門上,小聲問:“我可以進來嗎?”
段白焰愣了一下,眉頭不著痕跡地舒展,迅速放下衣服。
他起身快步走到門邊,手在碰到門的前一秒又堪堪停住。他抿著唇,站在那兒整整默數了十五秒鐘,才假裝漫不經心地開啟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