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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區裡停著警車和消防車, 警報燈閃啊閃。
這一晚過得手忙腳亂。
段白焰哮喘犯了。
這些年,江連闕拖著他運動、游泳, 好說歹說勸他加強身體素質,他的病症本來已經減輕很多。
可火場內灰塵厚重,他又在樓上與姜竹瀝沉默著對峙了太久。他抱著她上車,熊恪一看到他發紫的唇角,臉色瞬間就變了。
“小少爺……”
“沒事。”段白焰咬咬牙,放下姜竹瀝, 用毯子裹住她,“我帶了藥。”
姜竹瀝有點兒蒙。
她本來就沒睡醒,現下死裡逃生, 還沒反應過來段白焰怎麼能第一時間出現在這兒, 就被他抱著上了車。
扒開毯子,她露出透著水光的一雙眼:“段白焰……”
段白焰沒有回頭。
他很久沒有犯過病了,這種感覺熟悉又可恨, 好像肺被捅了無數個窟窿, 新鮮空氣噗噗往外漏, 怎麼也填不滿。
車上空間很大, 他冷汗涔涔, 靠在座位的頸枕上。修長的腿朝前伸,一手扣住半張臉,拿著小瓶子吸藥。
車窗外光影交錯, 安靜的空間內, 只能聽到他沉重的呼吸聲。
姜竹瀝卷著毯子, 毛球似的拱過來:“我幫你把座位放下來吧?”
她很久之前就知道怎麼照顧哮喘病人,他們犯病時,躺得低一些會比較舒服。
這話提醒了熊恪,他趕緊幫忙,把座位旋下四十五度。
“不用。”藥是苦的,段白焰嗓子發啞,整個呼吸道都被難以名狀的氣息充斥,擠出的幾個字依舊不容置喙,“我沒事。”
熊恪不認同:“小少……”
“這裡就我一個外人,又不會到處亂說,你逞什麼強?”
姜竹瀝也急了,脫口而出。
段白焰的身形猛地頓住,一個眼刀掃過來。他嘴唇抿得死緊,死死盯著她,目光涼涼的,像藏著危險的怒意。
姜竹瀝咽咽嗓子,小心翼翼地朝後縮縮。
也不知道哪句話又惹到了他。
這個人真的好容易生氣啊……
她感到費解。
一路沉默,回到段家,燈火通明的宅子已經為主人準備好了熱水和溫暖的床鋪。
段白焰提前在車上用過藥,一路回來,基本已經平複了呼吸。熊恪還是不太放心,又叫家庭醫生過來幫他重新檢查了一下。
做完這些事,夜色已經很深。
段白焰似乎在生一場無名的悶氣,臉色難看得要命,姜竹瀝不太敢招惹他,可環顧四周,又只能裝著膽子撞槍口:“謝謝你今晚救了我,還給我提供住處。”
她主動湊過去,真心實意地暗示他,“我的客房是哪間?可以現在過去嗎?”
上次段白焰不在,她睡的是他的臥室。
今天總不能還睡他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