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聲,掩著的門被重重踢開。
頓時,整個班級安靜了下來,目光全都落到她的身上。
三月初的季節,天氣仍舊寒冷,但宋小檁只覺得胸口悶著一股火,灼得生疼,她抄起一本書,沒有說半句話,徑直砸在後面的牆壁上,力度之大,發出悶重的撞擊聲。
有人驚恐地尖叫,有人趁亂大罵一句“宋小檁,你他媽有病啊?”有人連連附和“就是啊,萬一砸到人怎麼辦?”
“……”周遭,皆是對她不滿的聲音。
可是,她的臉上幾乎染不上一絲多餘的情緒,聲音如寒風般凜冽“人?哪裡有人?你們是人嗎?”但其實,人比鬼更可怕。
“你……”這話一出,瞬間激起了眾怒,但又敢怒不敢言。
其中一個膽大的女生嘟囔道“宋小檁,你這話什麼意思啊?”
她挑眉,“沒什麼,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有了出頭鳥,斷斷續續也有人站了出來,就像一滴又一滴的雨落在土地上,慢慢形成了一個水坑,但裡面的雨,卻早已不是最初的純淨,而是又骯髒又渾濁的汙水。
“你憑什麼這麼說我們?”
她淡定地反駁,“那你們又憑什麼去說段易丞?”
“這根本就不一樣好嗎?”
“哪裡不一樣?”
那個往常在段易丞面前屁都不敢放一個的瘦弱男生激動地說道“段易丞可是殺人犯!他殺人了,我們又沒殺人。”
幾人附和“就是啊,殺人犯多可怕啊,我們憑什麼不能罵殺人犯。”
“殺人犯就是該罵啊,我們又沒有錯!”
“……”
他們情緒高漲,像從天而降的正義使者,是這個世界唯一的救世主,似乎沒了他們,太陽就無法東昇西落、海水就無法潮漲潮落、地球就運轉不了……實在是可笑至極。
宋小檁臉色冷漠,說出的話仿若冰楂,“殺人犯?你親眼看見他殺人了?還是說、段易丞親口告訴你的?法院都還沒給他定罪,你們憑一張嘴就想給他定死罪?”
“他都承認自己殺人了!!!”
她不禁冷笑一聲,“上學期的籃球賽,林擇宇犯規了,你們不也默不作聲當做沒看見嗎?這個世界,本就真假參半,你又不是當事人,為何非要裝出一副當事人的模樣?”
這時候,又有人跳出來伸張自以為是的正義“段易丞本來就是個抽菸逃課打架的小混混啊,他連自己的殘疾母親都打得下去手,殺個人有何不行?”
“哦,真奇怪,那次的籃球賽你沒來嗎?不然怎麼也沒見你站出來伸張正義呢?”她赤裸裸地諷刺道,“況且,抽菸逃課打架的人多了個去了,難道人人都是殺人犯嗎?還是你上他家床底下親眼看見他動手打他母親了?”
“有人看見了……”
“我不管是誰看見,我只問你們在座的各位有誰看見了?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