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畔,空寂冷涼什麼也沒有;掌心空蕩蕩,什麼也握不住。
空茫的眼,望向那道背過身去倚窗而立的身影,遠得無法觸及。
彷彿感受到她的目光,處於光影交錯間,那道忽明忽暗的身形,側身朝她望來。
“再睡一下。”天還沒亮。
天亮之前,還有好多事情要做。但是,他可以承諾她——
“這一筆,我會幫你過。”所以不用怕,他不會再讓別人欺負她。
她需要的,是留在她身邊,給她一記擁抱,而不是替她討回什麼。
她閉上眼,將自己縮排睡不暖的冷被窩。
一覺醒來,所有的失態,全數收拾得幹幹淨淨。
她依然是那個清冷高傲的女王,一站出去就圈粉無數,絕對沒有向誰卑微乞憐。
她班照上,飯照吃,日子照過,獨獨,不跟他說話。
姿態冷冷的,餘善謀完全讀出:“我、不、想、理、你”的迅息,他自己也識相,摸摸鼻子閃遠一點,不去撩她。
一開始是知道,她在惱羞成怒,那?脫序的行止,大概會成為她一輩子的汙點吧。因此他也很配合裝沒事,不讓她更難堪。後來是——
某天回來,經過她房門,不巧撞見她在更衣,半掩的門扉,遮不住春光。
他不是故意的,但那一秒,已將美景盡覽無遺,渾圓的雙乳、俏挺的臀線、纖盈的腰身、瑩白如玉的肌膚……當下,他勃起了。
全天下的男人,看到心儀女人的裸體,都會有這種正常反應。
這還不是最糟的,一連幾晚,他都在作春夢,只有在夢裡,他可以盡情對她做任何腦海中所幻想的事,恣意地親吻、撫摸、進入她的身體……
然後隔天醒來,就——“尷尬”了。
這個時候,只能誠摯邀請單身漢的貼心好伴侶——五指姑娘出馬了。
但是,沒有用。那幕畫面已經在腦海生根,抹不掉,無時無刻不被誘發——她沐浴過後浴室殘留的香氣、經過他時散發的淡淡體香、隨意的一個回眸、不經意的肢體碰觸,都會讓他回想起她曼妙的體態,瞬間身體熱燙、堅硬。
到底是有多欲求不滿啊?他丟臉地掩面,覺得這個成天意淫她、像個色情狂的自己,下流又變態。
與她獨處,變得敏感而危險,他可以把持自己的行為,但他無法控制最誠實的生理反應,他害怕與她獨處,也逃避與她獨處。
漸漸地,他不敢回家,回到那個充滿她味道、身影的地方,他一個禮拜沒回來了。
一開始,是她情緒別扭,刻意冷他,哪知冷著冷著,把他愈推愈遠。
即便那不是她的本意,但是當一方端起姿態,另一方無意和緩氣氛,最終,只會惡性迴圈,關系寸寸凍結成冰。
以前她再怎麼擺高姿態,他都會耐著性子來安撫她,她忘了,現在的他,已經沒那個心,不會再費心討好她。
到最後,冷戰的那方反而不知該如何是好,沒有任何的下臺階,一個人被獨留在高臺上,下不來,看著他漸行漸遠,慌然無措。
她曾經旁敲側擊地向餘善舞探問過,他每晚都有回家,所以不是在外面睡,他還沒有睡在別人身邊。
可是,有什麼用?他同樣也不想回來,不想留在她身邊。
如今連家都不回了,會不會淡到最後,完全成了陌生人?
要如何讓一個男人停留,她不知道,也不會,從小到大眼裡看到的,只有那一招——
男人通常很吃那一套。
她下巴抵在膝上,咬著指甲凝思。
布丁快過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