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籲了口氣——
思索出結論了,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她本就不曾期望,男人獨一無二的愛情。
以前,姥姥曾說她性情偏冷,比較慢熱,要遇到很有耐性的人,才能溫暖她。
在餘善謀之前,並不是沒有遇到過條件不錯的好物件,可是往往總在她覺得“好像還不錯,可以試試看”以前,對方就已經先冷掉了。
沒有人,耐得住性子,一點一點、慢慢捂熱她的心。
如今隱隱的失落,或許只是因為,她曾經以為,他會堅持得更久一些,讓她更明確感受到,或許可以燃起一絲火花。“予獨愛蓮之出於泥而不染”,她是真的有看進眼底了,也開始思考在一起的可能性,可是——
沒有什麼獨愛,如今只剩那一水之間的盈盈佳人。
他沒來得及,等她思索出答案,就先淡掉了。
這樣也好,她就不用糾結合不合適的問題。
他先淡掉了,這個問題,不需要答案了。
她深呼吸,再吐一次氣,試著將胸腔之內,莫名的沉窒感一回吐出。
她沒有覺得難過,只是有一點點失望而已。
只有一點點……
只是一點點的失望,很快就會好。
也許睡一覺起來、也許這杯咖啡喝完、也許一部電影看完……
啊,她想起,唯一一次跟他出來看電影,就是在誤會他有妻小那一回。
事後她又正式道了一次歉,他說:“沒誠意。把我趕出家門,一句對不起就算了?”
這是趁火打劫,但因為自己理虧在先,他提出賠償條件,她就履行了,何況只是跟他看個電影而已。
電影看完了,還沒淡掉。
沿著上回走過的路線,又走了一遍,反而想起更多他那時說過的話、做過的事。
回到家,客廳留著小燈,書房透著光。
聽到開門聲,他出來打招呼,順便喝水。“今天好像比較晚?”
“嗯。去看了電影。”
他動作一頓。
她以為他會問:跟誰?
但他沒有。
淡淡地哼應一聲,倒水,轉身要回房前補上一句:“對了,明天丞皓生日,我會在家陪他們,晚上就不回來了。”
“我知道,小舞有邀請我。”
“這丫頭,”他嘆氣。“以後她再這麼沒分寸,你不用理會。”
可是我答應了——
“這是家聚,她沒搞懂狀況。”家庭聚會,不是家庭成員、或成員的另一半,不適合參加,小舞以為他們還在曖昧中,想替他製造機會,但他已經很清楚知道,不可能了。
“……”答應的當下,她並不覺得為難,也沒有多想,但此時再多言,好像她也跟著不懂事了。
他現在,把線畫得好清楚,沒有一絲模糊地帶。
她不發一語,回房拿出預先準備好的生日禮物。“替我跟丞皓說聲生日快樂。”
“謝謝,讓你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