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她說這話是何用意,又見她笑吟吟的,手中的匕首卻不停的在楊綜屍體上比劃。葉風劍眉皺起,心下更加厭惡她。
又聽秦桑咯咯的笑,她斜著眼看葉風,狹長的眉眼著帶輕佻的笑。卻似那清冷的梅花染了桃意,雖俗,卻十足勾人。
“我從未見過衛玠,不知前人所說他容貌俊美是真是假。可我也算三生有幸,得以目睹世子尊容。”
果然,在這等著他呢!
葉風冷笑,“你有話但說無妨。”
秦桑搖搖站起,頭上那支步搖晃晃悠悠,碧玉色的珠子貼在她瑩白的耳珠,好似綠琥珀躺在白瓷盤上。
“秦桑仰慕世子,不如你我做筆交易。”
“你不要臉!”蘇妙齡氣道。
秦桑嘻嘻笑,丟下刀,目露諷刺。“世子妃此言差矣。”搖搖頭,她嘆道:“樹要皮,人要臉,不要臉我又如何活呢?”
葉風被她氣得不輕,握著蘇妙齡的手,他冷聲道:“我們走罷。”
“哎!”秦桑叫他,“葉老夫人年紀大了,可經不起你們倆叔侄自相殘殺呀。”
她一番話勾起了葉風上輩子的記憶。
上輩子他殺了葉甚後,葉老夫人後腳也跟著去了,死時一直念念不忘的是他六叔葉甚。她怪他殺了葉甚,怨他不讓葉甚入宗祠,後來死不瞑目。
葉老夫人是疼他的,這輩子葉甚不像上世為了蘇妙儀而作惡多端,也沒有做過弒君的舉動。他不應該再將葉甚置於死地,不能讓葉老夫人像上輩子一樣的死去。
“你想如何?”葉風退步。
秦桑看著地上的楊綜,“你處理了他,擺平恆王府的人。”
這不算甚麼過份的事,且又是楊綜欺辱人在先。於是葉風道:“可以,但你須得勸六叔歸順二皇子。”
秦桑輕笑,“世子見外。”
說罷,她娉娉嫋嫋行至美人榻前,她落座,一手撐著下巴含笑看著臉色難看至極的蘇妙齡。
屋裡很靜,窗外只有風聲。秦桑聽見她的心跳聲,一聲聲,快且亂。
半晌後,她霍然開口。“蘇二小姐,您每日每夜演著個天真無邪的角色,不累麼?”
蘇妙齡臉色微變,“秦姨娘有話直說,不必拐彎抹角。”
秦桑道:“我從未得罪過蘇二小姐,您卻指使恆王世子辱我清白。蘇二小姐不該給我個解釋麼?”
蘇妙齡怒道:“你別血口噴人!”
秦桑冷笑,“我血口噴人?蘇二小姐慣會惡人先告狀!”
她驀地從從美人榻起身,一手扶著倚靠,一手在身側攥緊。“二小姐曉得清蓮居士罷?當年蘇妙儀的寒梅圖便是您蹭送的,後來她出事後,那寒梅圖在何處也只有您曉得。昨兒恆王世子可說了,他會闖入我房間,概因有人拿寒梅圖誘他。”
蘇妙齡死死盯著她,不答反問,“你總算承認你是蘇妙儀了?”
秦桑搖頭笑,“不,我是秦桑。”
“我不曉得你與蘇妙儀有甚麼恩怨,但我卻知我秦桑從未害過你。可二小姐對我可是下了狠手。”嘻嘻笑著,她說著搖搖頭,“裝了數載的兔兒,卻在我跟前掉了皮,怪可憐見的。”
她看著葉風道:“世子可要小心了,最毒婦人心吶。”說罷又想起一事來,她拍了拍額頭,道:“喔,倒是有一事忘了。我身邊的丫頭,那個叫扶月的,我聽她坦白,說是心繫世子,因而幫世子汙衊陷害我。不過我想,世子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而葉老夫人又是你祖母,插血人一事恐怕不是您吩咐的,是二小姐以你為條件許了那丫頭好處,方讓她背叛我罷?”
蘇妙齡聽罷,臉色陰沉得可怕。
扶月倒戈一事葉風確實不懂,是她看出扶月對葉風生出二心,故藉此許她好處,讓她陷害秦桑。但她做得隱蔽,卻不知秦桑如何察覺?
不過眼下卻不是探究這問題,而是如何打消葉風疑慮。
思及此,蘇妙齡一低頭一抬眸間已是淚流滿面。“從前你是蘇妙儀,是姐姐,可你沒半點長姐風範。從早到晚,你只懂的算計!現在你是秦桑,你說你不記得我,可你還在算計我。不管是蘇妙儀還是秦桑,你只懂得算計。”
她沒有歇斯底裡,只是流著淚在平靜的敘述。正是因為平靜,才讓人心疼,也才讓葉風這樣的男人信任。葉風摟著她無聲安慰,秦桑冷眼瞧著,心裡波瀾不驚。
“蘇二小姐高興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