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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秦桑,自那日與葉風做了交易後,她便被二皇子帶入宮,二皇子獨闢了一處院落給她住。興許是二皇子待她過於獨特,宮裡便有了她是二皇子妾室的謠傳。
二皇子生母是淑妃,因深諳帝王心故頗得皇上恩寵。在後宮所有妃子中,除卻盛寵的熹妃,淑妃寵妃之名若屈第二,無人敢屈第一。
故而她也是個心氣高傲之人,聽到宮中流言,一時氣得臉色鐵青,忙派人將秦桑招來。
秦桑來時,淑妃正喝著茶。見了她那樣一張臉,氣得將茶杯扔向她。
“好你個蘇妙儀!”淑妃拍案而起,“你好好兒的走你的獨木橋,做甚麼又來勾引我兒!”
說罷,對著一幹宮女喊,“來人吶,給我刮花她的臉。本宮倒要瞧瞧,這臉毀了,她還能勾引誰!”
不待秦桑說話,早有幾個宮女上前摁住她。一人拔下她鬢上的釵子往她臉上劃,一釵子下去,秦桑臉上即冒出血來。
秦桑倒是沒哼聲,隨她一道來的依然嚇壞了。噗通一聲跪在地,給淑妃磕頭。“淑妃娘娘饒命啊,我們姨娘最是守規矩,哪裡就得罪了您?”
淑妃視而不見,盯著秦桑的一雙眼似要噴出火。宮女們握著釵子在她臉上劃下一道一道口子,鮮血淋漓,有血流進她嘴裡,秦桑將之給吃了。吃完還覺不夠,她伸長舌頭舔流到嘴邊的血。一截丁香小舌伸出,粉粉嫩嫩的,瞧著十分可口。當小舌染了血,粉嫩的舌頭變得猩紅,好似山中剛吃了人血的妖怪。
宮女們被她的反應嚇著了,淑妃也是白著一張臉跌坐在貴妃椅上。依然還在咚咚的磕頭求饒,秦桑頗為享受的又舔了一口血,頂著一張傷痕累累,血跡斑斑的臉朝淑妃笑。
“娘娘,您要不要也來一口?”
她朝她笑,笑得蠱惑眾生。
輕易掙脫開宮女的鉗制,她一臉是血的走近淑妃。臉貼著淑妃的臉,秦桑在她耳邊輕輕吐氣。
“娘娘,您也來一口罷。”
秦桑魅聲誘惑,她的臉從淑妃臉上慢慢下滑。她流著血的臉貼在淑妃唇上,一股腥濃的血味充斥淑妃鼻子。秦桑一雙手在她臉上輕輕撫著,她神色嬌媚,好似愛人間的呢喃。淑妃被她的舉動嚇得花容失色,瑟縮在椅子裡不敢動彈。
秦桑離得近,她聽見淑妃胸腔裡的心在砰砰砰的跳。劇烈而急促,看樣子真是怕極了她。
“方才還趾高氣揚呢,如何現下臉都白了?”
秦桑嬌嬌的笑著,她手伸向淑妃頭上的釵子。手一轉,眼神一冷,握著釵子狠狠往淑妃臉上劃。
“啊――!”
釵子刺破皮肉,從眼瞼劃到下巴。秦桑聽見淑妃慘烈的呼聲,聽見身後匆亂的腳步聲。可她全然不怕,因為釵子劃破皮肉的嘶聲讓她振奮,讓她十分快慰。
原來劃傷人臉是一件多麼令人歡快的事,怨不得大夥兒總喜歡劃她的臉。秦桑暗想,於是她又握著釵子往淑妃臉狠狠一劃,釵子一偏,刺破淑妃咽喉。
大漠的煙是直的,大漠的冬夜蒼茫而冷。
呼呼的寒風夾雜著雨,吹開營帳,吹進軍旅不歸人的夢。
葉甚在馬背上馳騁,塞北的孤煙迷了他的眼,塞北的風沙阻了他前路。他勒馬,馬仰天長嘯,一聲長嘯沖破塞北直上的青煙,沖破漫天黃沙,他又見蘇妙儀一身紅衣立在梅花林裡。
“將軍,別來無恙。”
她笑盈盈的看他,眼波裡流光溢彩,眉梢處幾許風流。她說罷朝他盈盈一拜,低頭抬頭間,鬢上釵環叮當作響,好似那高山上的琴音,十分悅耳。
她拜罷,起身抬臉瞧他。她眉間一點梅花鈿,襯得一張小臉熠熠生輝。
葉甚從未見她如此,心中大動,柔聲道:“天氣嚴寒,姑娘緣何赤腳站在冰天雪地裡?”
聽了他的話,蘇妙儀咯咯笑,“我等著將軍呀!”
她脆生生的答,臉上的笑十分促狹。“將軍不想見著婠婠麼?”
她歪著頭,咬著手指嬌憨的看著他。她在他跟前變成了天真爛漫的小女孩,他從前就想將她據為己有,想讓她依賴她,信任她。可她總在逃,總是端著姿態,拒人於千裡之外。而今她說她在等他,用著無比歡快的語氣說她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