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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甚掀簾進來,秦桑忙笑吟吟地迎上前,接過他脫下的外衣,遞給依然,吩咐讓她放好。
她打趣道:“六爺堂堂七尺男兒,怎地躲在簾外偷聽我們女人講話?您也不怕說出去沒臉。”
葉甚叫冤:“婠婠可冤枉我了,”攜著秦桑往美人榻走,他坐下,將秦桑抱在懷裡,解釋道:“我才來,不過聽了句給六爺遞個話兒,這如何是偷聽。”
丫頭上茶,秦桑掙紮著要起身伺候,葉甚斥了聲,“別動。”
秦桑便不動了,懶洋洋地靠在他懷裡,葉甚揮手讓丫頭們都退下,並讓她們關好門,沒有吩咐誰也不準進來。
想到他可能要做的事,秦桑渾身燥熱,羞道:“青天白日的,六爺收斂些罷。”
每回兩人獨處,葉甚一旦吩咐下人關門,他準沒幹甚麼好事。秦桑已經摸清了他性子,但雖然有點害羞,但還是很期待。
葉甚逗她,“青天白日如何?我還不能抱著婠婠說會兒話?”說罷,故作驚訝:“婠婠這是怎麼了,臉都紅透了。”
秦桑氣惱,張嘴往他脖頸上咬。葉甚呲了聲,笑罵:“小野貓子!”
秦桑不過做做樣子,很快就鬆了口。方才被葉甚逗的,臉上的紅暈還沒有消,像染了春意的桃花,倒是多了幾分生機。葉甚看著,捏著她的臉嘆道:“這樣才俏。”
秦桑羞得捶他,葉甚方又道:“怎麼又清瘦了許多,可是過得不順心?”
秦桑靠在他懷裡,把玩著他的手指,小拇指不時在他掌心裡摳啊摳。“時常夢魘,睡不安穩罷了。”
“聽說康寧寺的菩薩靈,明兒我帶你去拜拜菩薩?”
秦桑噗嗤一笑,嬌嗔道:“六爺這可是典型的病急亂投醫了,夢魘去拜甚麼菩薩!”
葉甚道:“得了神靈保佑,興許好些。”
秦桑眉頭一皺,不複方才的言笑晏晏,她嘆道:“別說菩薩了,便是如來佛也救不了。”
葉甚不答,目光悠悠。
“婠婠夢了甚麼,如何如來佛也救不得?”懷裡的女人身子一僵,葉甚不看她,只問:“連我沒有也不能說?”
秦桑搖搖頭,突然覺得累。
“不是甚麼好夢,說了,沒得讓你也心堵。”
葉甚道:“我想聽婠婠說。”頓了頓,他溫柔的笑。“想要婠婠和我之間毫無保留的相處。”
秦桑便不再猶豫,“我這夢說來也奇怪,以前在秦淮河時也常常夢見,後來跟了你便不在夢。待回了京都,那些光怪陸離的夢又找上來。夢裡我是你的妻,但卻對你冷言冷語,而你一心為我,可我最後卻將你生死棄之不顧。”
三言兩語說了個大概,細節之處不便說,但已讓葉甚冷了臉。
秦桑自嘲道:“六爺也怪我無情無義罷?”
葉甚盯著她不說話,握著她腰的手卻越收越緊,秦桑吃痛,可眉頭卻不皺一下。她仰臉看葉甚,男人的臉色平靜,她瞧不清他心底的真正想法,因為便是他炯炯的雙目裡,也只有一個她。
然而不知為甚麼,秦桑卻總覺得葉甚看她的目光讓人畏懼。明明甚麼情緒都沒有,卻無端讓人覺得,他透過她在看一個另一個的靈魂。
秦桑突然間覺得膽寒。
“我不怪你。”葉甚倒是淡然。
秦桑一愣,不大理解葉甚的態度。
掏心掏肺的為一個人,最後卻被那人帶入方丈深淵。這也罷了,最令人心寒的是他經營了半輩子名聲,竟因那人被毀,可他竟絲毫無怨。
許是她自私,故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