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男人的好,秦桑也不理會那幾只麻雀了。她在葉甚面前蹲下,笑吟吟地問:“六爺可要幫忙?”
葉甚回不用,讓她旁邊坐著。秦桑不動,兩隻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眼裡藏不住的愛慕和依賴,葉甚十分受用。抬手輕拍了拍她腦袋,道:“你傍邊坐著,我要殺兔子,場面血腥,怕嚇著你。”
秦桑搖頭,“我不怕。”
葉甚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她面上依然端著笑,神色如常,倒也不像是裝模作樣。葉甚沉吟片刻,便沒有執意讓她避開。秦桑撐著下巴看他,見他掏出匕首,見他刀起刀落,他手中的兔子還不及發出悲鳴,但見血染紅了白絨絨的毛,兔子已一命嗚呼。葉甚拿著匕首沿著兔子的咽喉一路往下劃,沒一會兒一張完整的兔皮出現在秦桑眼前。
秦桑忍不住低呼,“六爺好俊的刀法!”
葉甚十分意外,他沒想到他的婠婠會如此大膽。他方才殺兔,剝兔皮的手段是何其殘忍。不說一般女子親眼目睹後會心生不忍,便是硬心腸的,未必能如她這樣心生歡喜,將愛慕之情溢於言表,然後由衷的誇他手法俊。
秦桑的表現在他人眼裡無疑是冷血無情的,可是這樣在別人眼裡殘忍的女人,偏讓他最為動容。
葉甚知自己想法十分病態。然而他沙場徵戰四方,手中不知染了多少鮮血,本就不幹淨的他,又怎會喜歡一個蒼白無害的女子?
葉甚笑道:“婠婠若是想學,我教你。”
秦桑意外的搖頭拒絕,葉甚追問何故,秦桑抬起蔥白的玉手,笑道:“婠婠這手是用來彈琴給六爺聽的也是用來伺候六爺的,才不想伺候這些小畜生。”
她說得驕橫,神態間又都是小女兒家的姿態。葉甚心中十分快慰,也不管手上還沾著血,攔過秦桑一陣親。秦桑推了幾下,他親得更狠,她只能放棄掙紮,由他去了。
親了半晌,葉甚親夠了,他才放過她。秦桑一張小嘴兒被他啃腫,唇上沾有他口水,唇瓣濕漉漉的也紅嘟嘟的,煞是惹人臉。葉甚看了愛不釋手,粗礪的拇指又壓在她唇上,狠狠的摩挲了幾下方才罷休。
他繼續手上未完的活,秦桑對他方才的舉動頗有幾分怨念。他親她時,分明是陶醉其中,無法自拔的,待親完,又回複了道貌岸然的模樣,獨留她一人春心蕩漾。
這人真真討厭!
秦桑怨念的盯著他,可葉甚也不知是故意的還是真不知,他連半個眼神,半句好聽的話都不給秦桑。秦桑自覺無趣,索性離他遠遠的。
很快,葉甚處理好兔子,生火,將兔子架在火堆上,囑咐秦桑看著點,自己又去處理麻雀。得到吩咐,秦桑也不知如何看著肚子,只好支著下巴盯著火架上的兔子發呆。
葉甚處理好麻雀,用兩根木棍串好,全部放火上烤了,這才問秦桑。“婠婠在想甚麼?”
秦桑不知怎的,突然鄭重其事的問:“偶有聽到傳言,都道蘇家大小姐蘇妙儀蛇蠍心腸,又是不潔之身。我想知道六爺為何對她如痴如狂?”
葉甚疑惑,“我一心待你,婠婠覺得不好麼?”
秦桑心虛,不敢正視他。移了視線,她道:“可我不記得前生事,而從別人嘴裡聽說所有往事,盡是讓六爺蒙羞的。”
葉甚不答反問,“婠婠從別人嘴裡聽道了甚麼?”
秦桑低聲道:“毒害姊妹,淫蕩不已。”
葉甚不作聲,架在火上烤的兔子已變得金黃,有油滴進火裡,幹材噼裡啪啦的燃燒著。竹林外日頭已高高掛起,竹林繁盛,日光照不盡地上一樹斑駁。秦桑抱膝蹲在火旁,一壁有火光映照,一壁有竹影搖曳,她處於半明半暗中,隔著那一條線,兩邊臉涇渭分明,那是天堂與地獄的分明。
秦桑既而笑道:“六爺也不愛她?”
麻雀烤好,他遞給她。與她四目相對,實話告之。“我是個大俗人,遇見美的東西便邁不開步,遇上美人便邁不開腿,移不開眼。”見秦桑一臉笑吟吟地看他,語頓,心中不知做何想。片刻後,他嘆道:“看多了,念多了,久而久之便成了習慣。如人飲水,不說多愛,卻是成了必然。若是有天沒了水,人也該死了。”
秦桑聽了也不知甚麼感受,沉默著吃了手中的麻雀。一陣風吹來,竹影搖晃,陽光撥開竹林,照得池水微光粼粼。
良久後,秦桑低聲嘆道:“溫柔鄉,英雄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