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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船槳劃破秦淮河平靜的水面,炸開了岸上幾度煙火。
畫舫上,歌姬捏著嗓子唱《玉樹後庭花》,有貴人在簾內推杯換盞。挑開珠簾,但見桌上貴人四個,其中一人曾是名震天下的大將軍葉甚。
此時葉甚褪去一身威嚴,撕下一身榮寵,化成了他往日所不屑的紈絝子弟。手握著杯盞一言不發的喝著酒,同伴的調笑聲已聽不見,耳畔只有簾外那歌姬的彈唱聲。
聽得她捏著嗓子唱:花開花落不長久,落紅滿地歸寂中。
葉甚不由悲從中來。
他想起了那一身紅衣的女子,她赤腳踩在冰雪之上,她垂首立在紅梅下。他看見白雪皚皚,看見落梅紛紛,而她一身紅衣染紅了白雪。
那曾是個張揚的女子,比那盛開的紅梅還豔,比那三月的紅桃還妖。可是那個妖且豔的女子她最終開落在了荒無人煙的沙漠裡。
人怎麼就沒了呢?
她離去前,他前去相送。
心裡總想著,她與他終是無緣。她既選擇遠赴他國,那且任她離去,若她一生平安無憂,便是於萬斯年不複相見,他心裡也要為她歡喜的。
可她沒了,沒了。
她怎麼就沒了!
葉甚憤怒得砸了手中的杯,簾外歌姬受了驚,歌聲戛然而止,驚懼的坐了些許時候,那歌姬猛的回神。她抱著琵琶跪下,抖聲道:“求爺饒命。”
簾內不見動靜,那歌姬便抱了琵琶咚咚磕頭,嘴裡說著。“爺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妾這回。”
他怒火來得突然,不止歌姬嚇著了,便是桌上友人也被驚著。待聽得郊外歌姬求饒聲,一名喚林青書的男子道:“葉兄是不滿這曲子?”
王志強略一皺眉,正要開口。他鄰座的錢平升道:“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林青書忙道:“王兄慎言。”
大周王朝還在,王志強用了亡國二字卻是不妥的。倘若被有心人聽去,造謠說葉甚要反周複明,那可真不妙了。
錢平升冷笑道:“我打個比喻,林兄不必如此戰戰兢兢。”說罷,瞅了眼四周,四裡開外,僅有他們一艘畫舫。畫舫上相對安全,他又壓低聲音,用只有四人聽到的聲音說:“何況二皇子和四皇子奪嫡之心昭然若揭,太子殿下如今四面楚歌,葉兄雖曾放言不理朝中事。可這事兒豈能說放下就放下的?”
再有,錢平升沒有言明的是:兩年前因奪嫡一事,葉甚被殃及。聖上大怒,將他從漠北召回,以他有逆反之心而收回兵權,並貶了官職。葉甚當年也沒反抗,沒解釋,順從的交了兵權,請旨往秦淮來了。
秦淮乃是江南富饒之地,歷經幾代戰亂,它依然繁榮昌盛。且秦淮河兩岸風光遊不盡,岸兩旁雕樑畫棟裡藏不住的美人。
秦淮河是詩情畫意之所在,亦是風流公子的金窟窿。這裡的美人比那揚州瘦馬更妙,她們是三月的煙雨,是二月的垂柳,鮮嫩,青澀,那腰肢更是盈盈一握,那染著媚態的眉眼讓男人看一眼就醉了。
所以古人有詩雲:六朝煙月之區,金粉薈萃之所。
故而當年葉甚請旨來秦淮,皇帝問他是何故。葉甚回道:“秦淮河養人,尤是美人。臣聽聞秦淮河一帶名姬個個蜂腰肥臀,嫵媚多姿。臣心裡甚是歡喜,總想要去見識一番。”
皇上不動聲色道:“愛卿家裡那位夫人也頗有幾分姿色。”說罷,他目光落在面色鐵青的柳大人身上,意味深長地道:“朕記得,愛卿的夫人是柳大人家的五小姐。”
葉甚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妓,妓不如偷,偷得著不如偷不著。”一陣沉默,葉甚又強調,“臣只是個男人。”
言下之意是:英雄難過美人關!
皇上龍心大悅,只顧及聲威,他面上不顯。口是心非訓斥了葉甚一番,方道:“隨愛卿意,不過可不要拋棄發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