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陽光和煦,水面無風。
李真懶洋洋靠在甲板上,用垂釣打發時間。
他不時提起釣竿看看魚鉤,隨手甩入水中,卻並沒有在鉤上放餌料。
花滿樓小憩後醒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他微微一笑,走上前,戲謔道:“李兄莫非要學那渭水之上的姜子牙,願者上鉤?”
李真眯著眼睛感受日光的暖意,聽到花滿樓調侃,不由一笑,也開玩笑道:
“非也。若是有河蝦上鉤,可不就能做魚餌了嘛。”
花滿樓不由失笑,搖了搖頭:“李兄啊李兄,你可真是促狹。”
李真輕笑:“好說,好說。”
僕人送來茶點乾果,花滿樓邀李真入座。
李真隨手丟下魚竿,與花滿樓閒聊起來。
兩人乘坐的大船是三層高的商船,船體堅固,水手經驗豐富,飛馳在大運河之上,平坦的猶如陸地,就是暈船的人也毫無異狀。
李真少了用武之地,正滿腹牢騷呢。
“花兄,跟你出門,容易讓人產生惰性。”喝著香茶,他嘆道。
花滿樓正眯著眼睛觀賞運河兩岸的風景,果然越往北,草木凋零的越明顯,大自然的顏色從綠色變成土黃、褐色。
聽到李真的話,他收回視線,不解道:“哦?”
李真笑笑道:“吃用服侍太周到,可不就讓人有了惰性?”
花滿樓恍然大悟,他只要出門,向來如此,還真不知道別人是如何做的。
於是,他好奇地問:“李兄,很過分嗎?可記憶中不管葉孤城還是西門吹雪,派頭都比我大啊?”
李真想到那兩位出行總選白衣,又是撒花又是多個美女相伴的派頭,不由嘆氣道:“是我苛求了。”
這會,他有些懷疑自己莫非是“酸葡萄”的嫉妒心發作了?
他還以為這玩意老早沒有了呢,原來自己還是個俗人呀。
“錚——”甲板上的魚竿突然彎曲。
李真看過去,見魚線緊繃,想來是水下的魚鉤勾住了重物。
他忙起身,拿起釣竿,手上內氣激發,將水下的重物勾到半空。
“啊——死人——”有同船的人看到那東西,失聲喊道。
李真將重物提起輕輕放在甲板上,伏低身體檢查。
花滿樓則讓人通知商船主人。
“如何?”花滿樓走近,小聲問道。
李真從袖子裡扯出一塊手帕,擦了擦手,才道:
“是被濃煙燻死後燒成這模樣的。咽喉鼻腔裡滿是煙塵。”說完,他將視線看向水面,“這不是唯一一具屍體。”
話音未落,水面果然飄來了不少東西,有死屍,有灰黑的物件,還有沒有燃燒殆盡的船板。
這下,商船不得不停下來,泊在岸邊。
“讓人去報案吧。”李真又檢查了幾具死屍,對花滿樓道,
“被人焚屍滅跡的船應該是一艘官船。你看這裡,沒燒完的龍旗。
不知道是哪個倒黴官員。”
花滿樓一凜,這是想挑戰朝廷嗎?
李真神色嚴肅道:“護院全部一刀割喉,女眷與孩童是走水時煙燻窒息而亡。”
“人數不對。”花滿樓數著死屍,突然低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