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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8
海風輕輕掃過,桌布的一角被掀起,在微風中輕揚,像一隻展翅欲飛的海鷗。金南俊推了一隻空盤子過去,按下了不安分的織物,決定道:“我們先吃吧。”
金碩珍的頭上還裹著一圈紗布,但是氣色如常,看起來已無大礙,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果子呢?”
“小孩子脾氣上來了,讓他自己靜一靜吧,”金南俊頭也不抬。
金碩珍的手指在紅酒杯的邊緣打轉,輕輕說:“你又何必勉強他……”
金南俊放下手裡的刀叉,認真道:“有沒有興趣,聽個故事?”
“洗耳恭聽,”金碩珍合攏雙手,看著金南俊道。
“從前有兩個男孩,從小一起長大。其中一個男孩調皮搗蛋,而他的好朋友卻善良溫柔。後來那個調皮搗蛋的男孩上了警校,他的好朋友去了地方大學。大二的時候,好友去服了兵役,卻在訓練中身亡。官方通報說是身體不足造成了猝死,並向家屬發放了一大筆撫卹金。親友雖然覺得痛苦,但他確實一直身體瘦弱,所以也只能接受這個事實。過了兩年,政壇動蕩,國會中多名高官被彈劾,期間牽涉出數樁陳年舊案。其中某位國會議員之子在部隊裡橫行霸道,欺淩後輩,卻無人敢言之事,更是激起民憤。有受害者爆料稱,他還曾害人性命。死去的好朋友的親友這才驚覺,也許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只是時間過去太久,再加上有人刻意隱瞞,已無證據可尋。男孩那時仍然年輕氣盛,咽不下這口氣,索性在被派去國外執行任務的前夕,尋上了那官二代。沒想到,在那官二代長住的酒店房間裡,卻碰到了死去的好友的弟弟。那孩子手上沾滿了鮮血,已經為自己死去的哥哥報了仇。男孩別無他法,只好設法將好友的弟弟帶到了東南亞某個三國交界的邊境地帶,以逃脫法律的審判。年複一年,好友的弟弟慢慢長大,兩人和親兄弟別無二致。當年的男孩漸漸開始後悔,弟弟本是可以大有所為的年紀,卻只能委身於此,與家人永隔。只是以他的能力,無法洗刷那確實的罪名,更無法給弟弟一個新的人生。直到,有一天,轉機出現,他遇到了可以隻手遮天的人,於是他做了一個交易。現在交易已經完成,所以,他無論如何也要送弟弟回故鄉去。”
金南俊攤開雙手:“還請金理事成人之美。”
許久沒聽到這個稱呼,金碩珍有些恍惚,他目光閃動,緩緩道:“那我也講個故事吧。從前,有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相愛了,他們很愛對方,所以大學一畢業就準備結婚,但是女孩卻從來沒有見過男孩的家人。忽然有一天,世界聞名的財閥約她吃飯,她才知道自己愛的男孩是財閥的獨子,正準備違抗家族的安排偷偷跟她結婚,而自己不過是孤兒院長大的平民,於是女孩選擇離開。幾個月後她發現自己懷孕了,雖然沒有父親,但她覺得肚子裡的孩子是愛情的結晶,不應該剝奪他的生命。於是她生下孩子,艱難度日。過了幾年,孩子漸漸長大,女孩變成女人,她遇見了一個很好的男人,那個男人也是隻身撫養幼子。於是四個人組建了新的家庭,有了爸爸媽媽哥哥和弟弟。日子慢慢好起來,他們度過了一段很幸福的時光。但是天不遂人願,夫妻兩人在交通事故中喪生,只留下了兩兄弟相依為命。無人可依,女人臨死前只好說出真相,想將孩子託付給他的親生父親。財閥家人丁稀少,於是孩子回到了顯貴的家庭,帶著跟他並無血緣關系的弟弟。他們搖身一變,成了富家少爺。可是卻越來越不幸福,他們被條條框框束縛,同時又要忍受那個圈子對他們身份的質疑。後來,在哥哥去留學的第二年,弟弟自殺了。從那以後,這世間就只留那男孩一個人,一無所有,踽踽獨行。”
金南俊面色漸漸凝重,金碩珍微笑了一下,繼續道:“想必你已經猜到,這故事的主人公是誰了。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女孩曾經以為自己隱姓埋名、遠走他鄉是為了男孩好,可是她卻不知道,那個男孩雖然聽從安排接受了家族聯姻,也延續了香火,但一生鬱郁寡歡,在女孩去世後沒多久,也英年早逝。他們的兒子曾經以為富足的生活可以更好地讓弟弟成長,所以說服他跟著自己一腳踏進了上流社會。卻不知道弟弟不過是怕哥哥孤單,所以才勉強支撐了下來。他自殺以後,那個哥哥才知道,自己的弟弟已經被嚴重的抑鬱症困擾多年。曾經的每一個微笑背後,都是對這世間、對自己的無盡厭棄。”
金碩珍將身體靠向餐桌,看著金南俊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講這個故事,是要告訴你,不要隨便替別人做決定。你以為好的東西,也許恰恰是毀滅所有幸福的根源。”
金南俊沉默不語,望著遠處的海浪,陷入了沉思,良久,他輕輕問道:“你的弟弟,是叫智旻麼?”
金碩珍一驚,好奇地看著他。
“你受傷昏迷的時候,唸了幾次他的名字。”
金碩珍黯然低眉,不再多言,專心切起了眼前的牛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