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頂鴉黑色的大帳牢牢佔據著正中間的位置,各處皆有紅衣男子守著,火焰搖曳,卻不曾在寒風中熄滅。
鶴鳴等跟著前來引路的人,緩行至一頂巨大的帳篷前,第一眼便看見兩側印著的白字。
朔淵。
兩旁的人見到來人,畢恭畢敬地拉起門簾。
“這裡面的莫不就是九歌的父親?”路煦難掩緊張,“那不就是…”
“除了我父親,我最崇拜的就是國師了。”裴經年動手將被吹亂的衣袍整理好,“瞧我這樣穿可行?”
“行行,看看我這樣呢?”
“這色兒不太好,你再換換…”
二等院的三人,除了溫梓白之外,皆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前頭的學長學姐互相整理衣著的樣子,只覺得怪異。
“梓白學弟,他們為何這樣?”祝安嫻輕聲詢問著。
她在二等院也是高階班的學生,是數一數二的強者。
但是性格內向,一路上也就與她院內的人聊聊天,不敢與一等院的人搭話。
他們身上的氣勢太強,她有些怯。
現如今見他們這樣,不忍好奇了起來。
“不是,為何我們要來這裡?”顏元嘉抖著身子,忍不住抱怨,“院長不是說要去搭帳篷嗎?我都快冷的受不了了。”
說話間,原本在遠處的清徐腳步極快地越過他們,走向了最前方。
簾子已經掀開至能看清內裡的大小了,能聽聞一道女聲在訓斥著什麼人。
“快些把鞋襪穿上,這樣像什麼樣子。”司琪韻將女兒脫掉的鞋襪撿起,神色不渝地看著她踩在長毛地毯上的小腳,“待會他們就來了,被笑話了我可不搭理你。”
鳳九歌動了動腳趾,萬分舒坦。
帳篷裡暖意十足,只著一件裡衣都不覺得冷,她裹一進來就脫掉了厚重的大氅,順勢把鞋襪也脫了放在一邊,烤著火,頗為愜意。
“韻韻,隨歌兒吧,你瞧她那舒服樣。”鳳子卿安撫著愛妻,將手裡正暖好的茶遞給她,“喝杯茶,晚些再教育她。”
司琪韻將手中的東西塞入鳳子卿的懷裡,輕哼:“還說我太寵歌兒,你也不瞧瞧你自個兒又是如何的。”
鳳子卿摸摸自己的鼻子,早知道就不幫了,這一把火燒到了自己身上。
“孃親說的對,”鳳九歌火上澆油,“爹爹以後對弟弟可不能這樣,要嚴厲一些。”
見鳳子卿眸光掃來,鳳九歌回以他一個咧嘴笑,得意的模樣令他牙癢。
還偏生不能動她,自己的女兒能怎麼辦?
森右見著進來的人,忙提醒:“主子,他們到了。”
鳳子卿轉過身,已再度恢復了朔淵王朝國師氣派,滿腹從容。
他與司琪韻一道迎了上去。
“鶴鳴院長,玄若門主,還有各位老師,請坐。”鳳子卿溫和地笑著,與鶴鳴握掌,“歌兒與馨兒在院內給幾位添了不少麻煩,多謝照顧。”
鶴鳴與玄若剛落座在主位旁,手上便被奉上了一杯熱茶。
“國師太客氣了,作為老師,這些都是我們應盡的職責,”鶴鳴亦是笑眯眯的,他在鳳子卿還在襁褓中時見過他幾回,“且九歌也不讓人操心。”
“天資聰穎,謙和有禮,國師…”
“哪裡哪裡,院長謬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