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鳳沒有否認,他只是有些憐惜地看著雪兒:“有些事我沒辦法向你解釋,可我和花滿樓就在不久前才見過你姐姐留下的痕跡,也聽到了她的歌聲,所以你的姐姐應該沒有死,你不用擔心。”
“連你也不幫我……”雪兒有些灰心地後退了兩步,卻是正好撞在了從門口走進來的的柳餘恨身上。
抬起頭,雪兒像是受到驚嚇一般跳了開來,顫抖著撲進了陸小鳳的懷裡。
看到來人,陸小鳳也愣了愣,隨即他的臉上就露出了苦笑,他本想著至少這件事上還能相信雪兒一些的,可現在,正主就這麼好端端地站在了自己面前。
再沒有比這更明白的證據了。
柳餘恨的表情很安詳,聲音也很柔和,那模樣倒像是怕驚嚇了雪兒,只見他看著雪兒說:“你在外面若已玩夠,就跟我回去吧,王爺讓我來接你。”
從陸小鳳懷裡抬起頭,雪兒偷偷看向他:“你沒有死?”
“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柳餘恨的笑容很苦。
陸小鳳卻在這時候插了嘴:“有時候,死也是件很容易的事。”
柳餘恨看向他。
陸小鳳解下了腰中的劍。他本不用劍,可自從見過西門吹雪回來,他的腰上便一直別著這把劍。
看到劍的時候,柳餘恨的瞳孔猛地一縮,他已認出這是誰的劍,寶劍離身,有些事已不必再問。
柳餘恨臉上露出了一種比哭還難看的笑,配上他臉上的傷疤,那模樣已不單單能止小兒夜啼了。
就連雪兒也只是抓緊了陸小鳳的衣服,不敢再開口說些什麼。
柳餘恨上前了一步,道:“他的劍可以給我麼?”
將劍別回了腰上,陸小鳳搖了搖頭:“我已答應別人要將劍轉交給齊修。”
聽到這個名字,柳餘恨愣了愣,然後點了點頭:“好。”
柳餘恨沒問為什麼蕭秋雨帶著齊修離開,結果死的卻是他一個人,他也沒問蕭秋雨的劍為什麼要轉交給齊修。
一切都不過是一句——自古多情空餘恨。
“雪兒,我們走吧。”柳餘恨的目光又回到了雪兒身上。
雪兒的目光則一直落在陸小鳳身上,她的眼裡含著淚,她不停地搖著頭,嘴裡低聲說著:“別讓他帶我走,我情願跟著你。”
陸小鳳有些猶豫,他向來是很難拒絕女人的請求,哪怕這個女人此時還是個孩子。
柳餘恨開口道:“你現在還是個孩子,大人們做正事,你怎麼能跟著?”
最終,雪兒還是跟著柳餘恨走了,頭也沒有回的走了。
因為自始至終,陸小鳳沒有為她開一次口,也沒有回應一點兒她的擔憂害怕,他不相信她。
雪兒走後,柳餘恨又折了回來。
“有件事我想對二位說。”柳餘恨道。
陸小鳳道:“請說。”
“我想跟在公主身邊保護她,之後就不來與二位彙合了。”
他們本來說好,等請到了西門吹雪就來帶他們三個一起去找閻鐵珊。
結果現在,蕭秋雨和獨孤方全都死了,柳餘恨又說不再跟他們一起。
陸小鳳想起了當初齊修讓他改變主意決定帶上三個人的理由——
“他們會死。”
陸小鳳點了點頭,柳餘恨的話合情合理,他沒辦法不答應。
等到馬車的聲音已經聽不到,山村野店裡又恢複了之前的寂靜。
陸小鳳在沉默了很久之後,問了花滿樓一個問題:“命運是不是不可以改變?”
花滿樓一直靜靜地坐著,思考了一會他才開口回答:“結局也許已經註定,但是過程卻還掌握在每個人自己的手裡。看起來一樣的結果,軌跡早已不同。”
“你說柳餘恨這一次回去會死嗎?”陸小鳳問。他知道花滿樓肯定也想起了那個“他們會死”的預言。
花滿樓搖了搖頭:“我想不到他會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