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毛大雪片片落下,放眼望去,天上的鉛灰和地上的雪白,融為一體,讓人感覺到一種遼闊、寂靜的博大之感。
陶鯉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在營帳外待這麼長時間了。
她抱著苗空空的腰,毫不避諱的把頭靠在他肩上,眯著眼欣賞著雪域草原的壯美景色。
嘯月和褚松青跟在左右,時不時小心翼翼的看她一眼,又心虛難過的移開視線。
明明是三人一起銷毀的信,可她卻只原諒了苗空空,這些日子對嘯月和褚松青都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沒有罵聲和責備,可這種淡淡的疏離,卻讓兩人更加煎熬。
百人輕騎的隊伍拉的很長很寬,雖然人數少,但也盡可能的圍繞陶鯉四人張開了對周圍的監視網。
他們在往北走——五天的行程之後,已經繞過了大炎在邊境上的第一道防線,深入其中了。
沒人能想到,齊戟竟然膽大包天到這種地步,身為主帥,卻主動紮進了大炎境內,可就因為燈下黑,加上扮作小部落不斷的移動,竟然愣是沒被大炎察覺出什麼來。
陶鯉至此也才明白過來,為什麼張子安能捕獲白黎的訊息,合著他現在離白黎近著呢。
本應安靜的行進途中,最前方突然慌亂了起來。
陶鯉抬眼看去,只見十幾個輕騎快馬加鞭的向前方沖去,一騎兵調轉馬頭趕到她們面前,焦急道:“陶鯉大人,不好了!咱們偶然遇上了大炎的一個十人小隊斥候!”
這事兒前兩天也發生過,所以陶鯉不以為意的點了點頭,“嘯月,你帶人追上去把那隊斥候清理幹淨吧。”
“是,主子!”嘯月聲音裡有些歡快,挑釁的瞥了褚松青一眼,快馬疾馳而去。
既然前邊兒遇見了大炎的斥候小隊,那往發現斥候小隊的方向繼續前行,就暫時不會再遇上別的斥候了,這是這兩日總結的經驗。
嘯月帶人解決了斥候小隊回來後,百人小隊繼續安靜的按之前的方向繼續前行。
沒過多久,一道灰黑色的線,躍入眾人眼簾。
“王,王帳軍!最少一千人!”
前方的輕騎突然驚叫出聲,聲音尖細,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以為消滅了斥候小隊肯定就沒問題了的隊伍,霎時混亂起來。
“王帳軍怎麼會突然出現?!”褚松青心提了起來,猛的扭頭看向陶鯉。
陶鯉繼續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彷彿前邊兒賓士而來的不是上千人的王帳軍,而是自家兄弟一樣。
“哈啊——咱們往西南方向逃吧,往前就是找死啊。”
苗空空一聽,直接二話不說,換了方向就策馬狂奔,周圍的輕騎愣了一下,紛紛六神無主的跟了上去。
從天空中俯視,圍著陶鯉的百人輕騎部隊,就像一隻倉皇逃竄的兔子,而鋪開追來的王帳軍,就是那兇猛的草原狼。
嘯月和褚松青緊握著韁繩,緊緊的護在陶鯉和苗空空兩側。
賓士中回頭望一眼追兵,褚松青咬牙厲聲喝問,“你早就知道的,對不對!西南那邊有什麼,誰在那兒!”
陶鯉輕飄飄的白了褚松青一眼,“如果我說,我今天一天都沒辦法進入蔔卦狀態,往西南跑只不過是抱著一絲虛無縹緲的希望,你能不要擺出這副我故意坑害大家的臉色給我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