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鯉坐在床邊,輕描淡寫的道:“沒什麼,就是張子安寄給我的,關於白黎訊息的信。”
苗空空無力的把眉眼皺成一團,活像剛才被踩了尾巴的貓,還不敢把痛呼叫出聲來。
“不是,你既然都知道我們偷偷藏你的信了,你還敢告訴我?”苗空空苦著臉道:“你這不是讓我裡外不是人嗎?”
“為什麼不能告訴你?”陶鯉微微一笑,“我又沒打算去救他。”
“不去救他?那你讓張子安幫你打聽他的訊息幹嘛?”苗空空狐疑道。
“因為我算不出他的訊息,所以才拜託了張子安啊。”
苗空空和陶鯉大眼瞪小眼半天,苗空空洩氣的道:“得了吧,你知道小爺我最討厭繞圈子了,反正現在你都知道了,到底想幹嘛,你說吧。”
“我說了啊,我只是想知道他的近況,並不準備具體去做什麼。”
陶鯉淡然道:“我都算不出來的東西,張子安卻能頻頻截獲白黎的訊息,這麼明顯的誘餌和陷阱,我難不成要傻乎乎的往裡跳?”
“原來你還知道是陷阱啊。”苗空空小小的翻了個白眼。
“我當然知道,我還知道修羅已經急了,否則他不會冒險讓張子安知道,他準備把白黎送往金安國。”
“事實上,他也不可能真的把白黎送往金安國,否則一開始,他就不會把白黎困在大炎廣袤的草原上。”
苗空空順著她說的思路,剛準備認真思考一下其中的陰謀,就見陶鯉又打著哈欠重新窩回了被窩裡。
“行了,你也別在外邊兒凍著了,就在裡邊兒烤火吧,書架上有打發時間的話本小說,沒事兒看看,或者拿床毯子,去椅子上眯會兒也成。”
說完,陶鯉當著苗空空的面,自顧自的閉上眼睛準備睡覺了。
苗空空傻眼了一會兒,看著她的臉琢磨了半響,試探道:“你不怪我們?”
陶鯉抬了抬眼皮,“不怪,只是挺遺憾的。”
“我知道你們是為我好,就像在風都,牧霜天縱容那些往我身上潑髒水的人,也是在以他的方式在為我好一樣。”
“我只是不明白,牧霜天都知道他上次做錯了,對不起我的信任,為什麼明明前車之鑒就在眼前,你們還會犯同樣的錯?”
“朝夕相處這麼長時間,你們對我的信任和了解,竟然還不如只有幾面之緣的張子安。”
陶鯉淡淡的勾了勾嘴角,“我不怪你們,只是有些遺憾罷了。”
大帳內又安靜了下去,陶鯉背過了身,呼吸漸漸平穩下來。
可苗空空,卻感覺心口被一隻大錘狠狠的砸了幾下,又搬了一塊大石頭壓在那傷處,說不出的悶疼。
他感覺有些委屈,又有些心虛——他是混沌城出身的人,最討厭的就是束縛,無論那束縛是好意還是惡意的。
可這一次,他偏偏被褚松青說服了,成了那個用善意偽裝自己,給陶鯉施加束縛的人......
當苗空空心情複雜的走出大帳,在雪中反思的時候,本來應該睡著了的陶鯉,緩緩的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