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躲避的舉動,就像點燃火藥的那一點火星,瞬間引爆了中毒者的理智。
他們大張著嘴,像看見了殺父仇人一樣,怪叫著向沒中毒的人撲去。
只要被他們撲到,身上沾染到中毒者流出來的血液、體液的人,又驚恐的發現,他們身上也開始感覺到那種又癢又疼的感覺了。
這毒,會傳染的。
“殺了他們,所有中毒者,全數斬殺!”
鎧甲男還算有點能耐,這會兒也不想著自己逃了,直接拔出佩刀,大聲呵斥著驚惶的手下,然後率先斬殺兩個中毒者,以身示範。
有了他的帶頭和鼓舞,剩下的人也戰戰兢兢的把手臂伸得老長,去砍殺那些中毒的人。
鎧甲男看似英勇,實則心裡也在叫苦不疊——他很清楚,如果轉身逃跑,他的下場不好比剛才眼瞅著就要全滅的陶鯉四人好多少。
為了潛伏,他可是連馬都沒有,身上穿著全身甲,即是保護也是拖累,累死他也不可能跑得過發狂的中毒者。
所以如果不趁著沒中毒的人還佔著數量上的優勢,先把中毒者全數斬殺的話,他今天可就死定了。
為了一線生機,鎧甲男把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了絞殺中毒者身上,至於陶鯉四人......
等他有命活下來,再找他們算賬吧!
吃了解毒丸的嘯月和褚松青,大搖大擺的從包圍中走出來了。
看著身後的煉獄場景,冷傲如嘯月也忍不住白著臉咋舌,“主子,他們這裡的人要是跑掉一個,會害死多少人啊?”
陶鯉摸著下巴不確定的道:“應該跑不出去,血這麼嘩嘩的流,不出半個時辰就得流成幹屍了吧?”
“而且就夜歸人尊上給的用毒指南裡寫的來看,這毒雖然兇猛,而且傳染性極強,但也是有極限的。”
“好像最多一個時辰之後,毒就會自動失效,到時候中毒還沒死的人雖然沒救了,但最少其他人是能活下來了。”
想了想,陶鯉又掏出一粒解毒丹來,丟給苗空空。
“去,把全身盔甲的那人救回來,咱們好歹留個俘虜方便拷問。”
解毒丹沒多少了,陶鯉本來也不想在一個俘虜身上浪費的,可實在是沒辦法,這毒不僅對人有用,對馬也有用......
他們的三匹馬,除了一開始被射殺的那匹之外,剩下的兩匹也中毒死了。
沒辦法帶著俘虜逃離,自然也就只剩下給解毒丹一條路了。
苗空空顛了顛解毒丹,笑眯眯的混進已經混亂的人群中,把解毒丹塞進了鎧甲男的嘴裡。
他倒也聰明,愣了一下就繼續揮舞著佩刀大砍大殺起來,演戲演的很逼真。
陶鯉有些欣賞,又有些失望——她本來還想著,如果有人看見了他服用瞭解毒丹,嫉妒的倒戈一擊的話,她就能看他們內訌的熱鬧了呢。
這樣的遺憾沒持續多久,因為近身肉搏必定會沾染上毒血,然後染毒的人越來越多,當除了鎧甲男之外的所有人都中毒之後,最後中毒的幾人總算是發現其中的貓膩了。
他們毫不猶豫的大吼著殺向鎧甲男,只是毒發加上技不如人,兩三下就被鎧甲男給砍殺了。
最後,當鎧甲男站在屍山血海之中,放眼看去全是一具具野獸般光溜溜又血肉模糊的屍體,再想到他這次帶出來的人,只有他一人活下來之後......
還是險些承受不住的崩潰。
他把佩刀插在地上支援著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緩緩摘下頭盔,神情扭曲,說不出是想哭還是想怒。
褚松青也有些崩潰。
確認安全了之後,他總算想起來,他現在好像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被自己強吻的陶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