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在臨死的前一刻,有沒有後悔過。
他死了,女人也彷彿被人抽去了骨頭一樣,虛弱的跌坐在床上,嘯月帶著一絲警惕的扶住了她。
恍惚了半響,女人抬起頭來,看了看頸間一片猙獰的蕭清河,確定他真的已經死了之後,女人笑著哭了出來。
先是嚶嚶的小聲哭泣,隨後變成了嚎啕大哭,最後只能仰著頭流淚,嘴長得大大的,卻沒有一絲聲音發出來。
無論是陶鯉還是嘯月,都被她那濃烈的悲傷感染,心裡悶悶的,像壓了一塊搬不走的大石頭。
“孩子......娘給你報仇了,娘終於給你報仇了......你和你爹在黃泉路上等等娘,娘馬上就來,咱們一家團聚,一家團聚......”
女人說的太過含糊而悲痛,陶鯉按捺不住的瞬間進入算卦的狀態,“看”到了女人難以言說的悽慘。
她本應是個幸福的女人。
兩個孤兒從小在破廟裡相識,互相扶持著長大成人,男人賣苦力掙了點錢,在城外盤下兩畝地,蓋起一間漂亮的瓦房,和女人成了親。
眼瞅著日子越過越好,男人卻突然開始咳血,送去醫館,大夫表示男人身子長期虧損太久,已經病入膏肓,無能為力。
煎熬一月,男人病逝家中,給了女人沉重的一擊。
為男人料理好後事,女人心灰意冷本想隨男人一起去了,卻在喪事後昏倒被好心的村裡人送去醫館,得知了她已經懷有兩月身孕的事。
女人突然有了希望,她想把男人的孩子生下來,給他在世間留下一條血脈。
可才重新振作起來,挑著自家菜地裡種出來的菜進城販賣時,薄有姿色的女人,被蕭清河發現了。
下迷藥,拖入私院中,無親無故的女人即便失蹤了,也沒人會追根究底的查。
她原也是被男人捧在手心裡呵護的,受盡了蟲蛇的驚恐後,本就虛弱的女人,在被蕭清河粗魯玷汙時,小産了。
蕭清河當時看著兩人沾滿血的下身,說了句晦氣。
女人活下去的動力,從生孩子,變成了送蕭清河下地獄。
她成功了。
她總算失去了所有活下去的力量,對這殘酷的世間,再無牽掛了。
陶鯉從算卦的狀態脫離了出來,再看向女人時,她已經微笑著不動了。
“主子,她心脈衰竭,死了。”嘯月有些消沉的低聲道。
陶鯉不知道該說什麼,她腦子裡一片空白。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被粗魯的撞開,一群捕快兇神惡煞的湧了進來,看見蕭清河的屍體,捕快們臉上皆浮現驚恐惱怒之色,一個個怒不可遏的拔出了佩刀。
“大膽賤婦,竟然敢殺害蕭公子!來人啊,把這兩個賤婦拿下,押回去,聽後審問!”領頭的厲喝一聲,他身邊的捕快就想來拖陶鯉和嘯月。
“哎,官爺們是不是弄錯了,裡邊兒這兩位小姐和咱們,才是苦主啊~”
褚松青慢悠悠的邁步進屋時,所有想對陶鯉動手的捕快衙役,已經都被嘯月揍的爬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