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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之後,中年玉兔帶著柳宿,風塵僕僕的星夜趕回,整個城主府霎時燈火通明。
而牧霜天,自那日被褚松青趕出門後,就再也沒有露過面。
“老柳啊!十多年沒見,你身子骨還是這麼弱啊哈哈哈哈哈!”
一直守在城主府的孫琮老爺子中氣十足的哈哈大笑著,上前就給柳宿老爺子一個熊抱,差點沒把柳宿老爺子勒的憋過氣去。
沒好氣的把他推開,柳宿面上帶著疲憊,但還是強打起精神問道:“敘舊等之後的,陶鯉丫頭在哪兒,快帶我過去看看!”
人命關天,孫琮也不寒暄了,前頭引路,邊走邊稀奇道:“難得啊你,你臭脾氣改了還是賣我個面子?”
知道他說的是自己不喜給有權有勢的貴人看診的脾氣,柳宿白他一眼,“你有什麼面子好賣的,陶鯉丫頭和我可是舊識,她救過我孫女一命,我可是把她當孫女看的,沒成想好端端的人才到你們這兒多久啊,就身受重傷了!”
不知道柳宿和陶鯉中間還有這麼一段因緣,孫琮愣了愣,臉上也有點不好意思。
雖然陶鯉的傷跟他沒關系,但老友的親近晚輩在他的“地盤”上捱了一下,匕首還插胸口上呢,他還真有點沒臉見人。
“內疚了吧?沒臉見我了吧?”
柳宿老爺子猛的停下腳步,理直氣壯的沖孫琮招手,“給你個補償的機會,我可沒你那腿腳,這城主府大的要命,時間緊急,你快些過來蹲下,揹我過去!”
孫琮傻眼了,他今年也七十多的歲數了,從來都是別人軟轎抬他去看診,今天柳老頭是訛上他了?
“愣著幹什麼,還不快著點兒!”
見孫琮就那麼直挺挺的站著不動彈,柳宿老爺子沒好氣的自己走過去,墊著腳就往他背上爬。
孫琮半推半就的把他背好了,才一臉晦氣的扭頭瞪著在後邊兒憋笑的玉兔猴子等人。
“今天老子認栽,但是這事兒誰敢說出去,老子毒啞他,聽到沒!”
玉兔和猴子等人連連點頭,這世道,得罪誰也不敢得罪大夫不是?
一老頭揹著另一老頭的畫面十分滑稽,可當他們趕到陶鯉房中時,輕松的氣氛卻消失無蹤了。
匕首整整三天四夜沒有拔出來,就算有婢女和褚松青十二個時辰不眨眼的照顧,傷口那一圈的肉,也已經慢慢變成了沒有生機的死白,隱隱散發出腐朽的異味。
陶鯉臉色泛著不正常的潮紅,柳宿老爺子探手在額頭上一抹,心下又涼了一分,“太虛弱了,低熱,兇險萬分。”
“你沒來的時候我都不敢跟他們說。”孫琮也沉聲道:“她身子太弱了,而且是常年虧虛的弱,要不是年輕底子厚,加上龍丹這種神藥吊命,怕現在已經昏迷不醒了。”
“你怎麼不早給她把匕首拔出來?”柳宿有些埋怨的道:“時間拖太久了,刀刃和肉貼合,以她現在的狀態拔刀,說不定會厥過去,能不能清醒過來都不知道!”
“我做不到。”
孫琮苦笑著挽起衣袖,手抬著沒一會兒,就開始微微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