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松青的話音一落，裡邊兒就傳出了“乒乒乓乓”的異響。
片刻後，牧霜天惱羞成怒的聲音，隔著門就清晰的傳了出來，“嘖，過河拆橋的女人！”
等在門外的兩人同時把耳朵貼近，然後門瞬間被開啟，牧霜天黑著臉大步闖過兩人走了。
可他背後那片灰記，卻是那麼的紮眼。
“咳，你家小姐的閨房，地板該擦擦了。”
中年玉兔崩潰的用衣袖遮著臉，跑了，徒留下褚松青笑的渾身抽搐，狀似瘋癲。
“笑的傻死了，先讓梅兒給我端盆水進來！”陶鯉有些嬌嗔的喚道。
梅蘭竹菊四人裡，梅兒比較沉穩，歲數也大一些，所以在迎春忙不過來的時候，都由她來伺候陶鯉。
水很快端了進來，陶鯉飛快的梳妝好之後，拉住了想退下的梅兒。
“小姐？”梅兒對陶鯉有些畏懼，被拉住後微微一顫，小聲的發出疑惑之音。
溫柔的笑笑，陶鯉柔聲道：“你們四個手藝掌握的怎麼樣了，今天的客人還應付得過來嗎？”
梅兒乖巧的點頭，弱弱道：“回小姐的話，我們姐妹四人都是在牙行長大的，給主子梳妝打扮都能上手，今日來的小姐們都很滿意，就是有些普通的客人……”
梅兒欲言又止，臉上掛著委屈，陶鯉卻懂了。
“有些普通的客人胡攪蠻纏，比小姐還難伺候，你是不是想說這個？”
梅兒眼睛一亮，抿著嘴點了點頭。
屈指在她額頭上彈一下，陶鯉沒好氣的道：“傻姑娘，你們自小學的就是如何伺候小姐的，手藝施展在真正的小姐身上，她們自然是滿意的。”
“可針對普通客人，你捫心自問，真的把客人當小姐對待了嗎？你們梳妝盤頭，又真的瞭解客人們的真實需求了嗎？”
梅兒被問的啞然。
她們雖然是奴婢，但從小就被教育以後要進大戶人家伺候小姐，心裡自然是有股子自傲的，讓她們伺候普通的小姑娘、大嬸，她們怎麼可能心裡真的尊敬？
況且大家小姐的妝容，和普通姑娘大嬸需求的妝容，是有極大差距的。
同樣的花鈿，帖在小姐額頭上那叫嬌媚可人，帖在大嬸額頭上……還能看嗎？
人家能滿意就奇怪了。
眼神微微嚴肅，陶鯉沉聲道：“你們進鵲橋樓的時間尚短，我不多苛責你們，如何給普通客人梳妝打扮，我會慢慢教導，但你們對普通客人的態度，卻必須現在就端正起來，明白嗎？”
“明白，奴婢知錯，請小姐責罰。”梅兒面色煞白的跪在地上，不禁想到了被賣去花樓的迎夏，或者說香蘭。
正惶恐會被怎麼責罰呢，梅兒就茫然的被扶了起來。
陶鯉沒好氣的在她額頭上點了點，笑道：“又沒釀成什麼大錯，能改就行了，還罰什麼啊？快去吧，今個兒客人多，少了你，她們四個又該忙的腳不著地了。”
“小姐……”梅兒面上帶著疑惑和感激，在陶鯉的催促下，一步三回頭的退下了。
或許，小姐其實沒那麼嚇人？
瞥一眼梅兒帶著雀躍的背影，早自己挪進房間裡的褚松青，懶洋洋的輕笑一聲。
“都什麼時候了還想的起來恩威並施的收買人心，小姐厲害啊~”
白他一眼，陶鯉也不廢話，直接道：“別囉嗦，去一趟衙門，告訴管事的幕僚，河口碼頭那一塊，我們鵲橋樓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