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桐看先王后那張充滿憤慨的臉,似對自己童年不幸還在一邊回味一邊發作著。對死去母親沒有一絲留戀,反而充滿的怨懟。
墨子桐心想:“看這情形,今天說比賽蹴鞠是不是不合適,這先王后明顯不喜歡自己,這豈不是白來了。”
想到這,便對先王后說道:“太后在這突厥國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之人,就算童年不如意,現在也該事事稱心了。”
先王后仍舊冷笑道:“是啊,現在先王也死了,我馬上也會有新的夫君,是該滿足了,我該拜天神感恩才對。”
墨子桐聽先王后話中帶刺,便嘆口氣說道:“太后一看就是飽讀詩書之人,何必出言傷及無辜,你我皆為女子,心中之苦豈能不知,但生活在這樣的境遇中,就算有同理心,你我誰又能拗過這千百年的規矩。”
先王后聽了一時語塞,半晌方緩緩說道:“這些年我無事時確實讀些你們中原人的書,那還是我母親和親時帶來的,她死後,我父王就把母親從中原帶來的遺物給我們三個分了,我也是近幾年才開始看這些書的,你們的文化和我們的完全不一樣,我有些搖擺,不知該信哪一個?”
墨子桐笑道:“太后看完這些書有搖擺說明你是真看進去了,而且我不知天高地厚地猜測太后對書中所說道理和觀點甚是認同。只是這樣一來,你自出生以來信奉的一切都要打破重來,這相當於涅盤重生,說起來確實有些難,但是你現在還沒有找到應該去的方向,這才是最難的。”
先先王后慢慢思索著點頭道:“是,外在一切都是形式,內心要去的地方才是最重要的。”
墨子桐點頭笑道:“太后悟性好,能參悟到內心的歸宿這就不是一般人可達到的境界,沒想到在這北漠之地還能遇到像您這樣的靈魂大師,真是讓人感到欣慰。”
先王后笑道:“我不是大師,我也還在門外徘徊,這扇門到底該不該推開,該不該進去,我很猶豫。”
墨子桐也笑著說道:“慢慢來,不著急。人生上一個臺階都是不容易的,更何況您這是從此岸到彼岸,時間能告訴你所有答案,你也會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先王后不停點頭,聽墨子桐說完,便認真盯著墨子桐看了一會兒若有所思地說道:“聽說你們要回去,明年開春再來修廟立碑。”
墨子桐被先王后盯得倒不好意思了,聽到先王后問話,忙道:“是,現在土都凍著挖不了,所以請旨明年再修廟。”
墨子桐從先王后欣賞的目光中能感受到,此時先王后對自己好像已經沒有先前那般冷淡和不耐煩了,心想:既然關係緩和了,趁機豁出來說一下,萬一她同意了呢?
心裡想著便笑道:“太后,我有個不情之請,今日特來與王后商議,希望能得到你的首肯。”
先王后聽了笑問道:“什麼事,你儘管說,能辦的我一定幫你辦。”
墨子桐鼓起勇氣說道:“我們這回來的女眷也多,我們在京城時常有擊鞠比賽,現在到了漠北曠野之地,看這裡幅員廣闊,又聽說你們這兒的女子驍勇善戰,能不能在走之前和你們這裡的女子來個擊鞠比賽,大家娛樂娛樂。”
先王后幾乎沒有猶豫就高興地說道:“行啊!我母后當年在京城也玩過那個,我也會,到時我領我們的人上場,你領你們的人上場,怎麼樣?”
墨子桐笑道:“我和太后想到一處了,不過時間不能拖得太久,如我朝皇上允准明年開春再修廟的聖旨來了,那我們就得趕緊回去。”
先王后笑道:“這個容易,你們就是走也要等旨令來了才能走,我們就定在十日後開賽怎麼樣?”
墨子桐聽了連忙點頭稱是。忽又想著萬一譚靈兒不上場豈不是白忙活一場,需得給先王后點拔點拔,讓她主動把譚靈兒從突厥王身邊要來參加比賽。
心中主意拿定,便又對先王后說道:“太后,我聽說明年春天先王正式下葬後,您就要嫁給新汗王了。”
那先王后冷笑道:“嫁誰都一樣,不過是個名位。我已經嫁過兩個丈夫了,再嫁一回也無所謂?”
墨子桐笑道:“雖是如此,但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咱們女人要了解丈夫的心思,得先和他身邊人搞好關係,我這可都是為您考慮,你不妨藉著這次擊鞠賽趁便認識大王身邊親近侍女,到時也好與大王舉案齊眉。”
那王后看著墨子桐道:“有必要嗎?”
墨子桐鎮定的點點頭道:“有,夫妻一體,你得知道你夫君所思所想,才能得大王永久庇護,否則您這位置是不是也不穩啊!”
那先王后笑道:“你們中原人心思就是多,你在家裡也這樣?”
墨子桐不好意思地笑著說道:“當然得時時留心了,我家裡不但有一位平妻,還有好幾個姨娘,我要不看著點,哪天我這管家太太的位置被人頂了都不知道呢!”
那王后聽了哈哈大笑道:“好好,就聽你的,從汗王身邊的貼身女子裡挑人參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