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幾個人到了馬總管平日處理公事的廣義院外面,正要進去,就見從堂屋出來一個人,迎著王文炳說道:“王別駕,這幾位可是新來刺史大人和他的屬下。”
說完看著端木華笑道:“看身量和體貌,這位應該是端木刺史吧!”
端木華聽了這話,便對那人說道:“在下正是端木華,您是……?”
王文炳趕著急忙說道:“端木公,這位是總管府的管家張續年張管家。”
說完王文炳又對著張管家說道:“張管家,這位是司馬田立民,這是參軍葉忽如,這是校尉墨子川,都是這次隨端木刺史一起從京城過來的。”
眾人重新見了禮,那管家一邊讓著眾人進屋一邊說道:“總管正在等幾位,快快隨我進去吧!”
眾人便隨張管家進了屋子,見迎面一幅虎臥福地畫,只見那老虎昂首凝目橫臥于山巖之上,背景有山有樹有松,畫下坐著一位肩寬背厚的冷麵之人,手裡正拿著一份公文在看,聽得有人進來,便將頭抬起來向端木華等看去。
馬總管抬起頭看端木華等人的瞬間,端木華幾乎一瞬間就肯定他面前這位決定他未來前程的馬總管不好相處。
端木華見那馬總管不但面冷且黑長,腦袋比一般人的要大,因他此時坐著,並不知他身高多少,單看上半身應該不矮,只是他那種不屑的眼神,端木華看了心中就灰了一半。
馬總管看著張管家帶著端木華等人進來並不起身,只問了一句:“哪位是端木刺史?”
端木華便恭身答道:“在下端木華,久聞馬總管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馬總管聽端木華奉承似自己並不領情,反問道:“久聞大名,我在京城很有名嗎?”
端木華尷尬地笑道:“馬總管總領隴右道,這裡東北有突厥,南面有吐蕃,歷來都是重兵把守的朝中要地,朝廷把這樣重要的地方交由馬總管把守,您就是不想有名也難。”
馬總管聽了這話好像十分受用,不禁哈哈哈大笑起來道:“端木公這話說到點子上了,這裡是關中咽部,進可攻退可守,關中穩則京城穩,京城穩則朝廷穩。怎麼樣,一路走來是不是越走心越涼,過了秦嶺一片荒漠,到了善城又是一片綠洲,這裡雖比不得京城豪華,比不了江南婉約,但這裡有防禦基地,有十萬鐵騎,有幾十萬戶近百萬人,這是善城的底氣,也是朝廷的底氣。”
端木華聽馬總管叫自己端木公,又聽他說話如此鏗鏘,且句句帶針芒含韻律,心中倒生出些好感,心想:這樣一個長得如此粗糙不正經的人說起話來倒還算中聽,可見這人不可貌相啊!
想到這便笑對馬總管道:這一路走來,自然環境雖非人力可為,但我天朝物阜民豐,一路上商賈往來,一派繁榮,如此景象,皆是馬總管鎮守此處多年的功績。不才能有機會與馬總管共同為朝廷在此出力真是三生有幸啊!
馬總管聽了暢然笑道:“端木公不愧是進士出身,果然說話句句入耳,怎麼樣,這一路上還順利吧!住下了沒有?”
端木華也笑答:“謝大總管惦記,一切還好,已在驛站住下了。”
馬總管聽了點點頭,看端木華與王文田等眾人皆還站著,便指了指邊上的矮足靠背椅說道:“都坐下說話吧!”
端木華看那椅子前面放一張矮足翹頭柵足案,便揣奪著在右邊離馬總管最近的一張案几後坐了。
王文炳便在端木華對面的矮足翹頭柵足案告了坐。田立民挨著端木華坐了,葉忽如挨著田立民坐了。墨子川挨著王文炳坐了。
張管家看眾人皆坐下,便退出,稍時又領著幾個兵士來奉了茶,那馬總管對著管家耳語了幾句,張管家便又退了出去。
馬總管看著端木華卻向王文炳問道:“王別駕,給端木刺史諸人介紹過善城了嗎?”
王文田執手答道:“回總管,昨日接端木刺史等進城就遲了,家眷箱籠安頓下也晚了,不才還未及向刺史和諸位介紹。”
馬總管笑了笑,端木華看他此時的笑中透出一股豪氣,還未及多想,就聽馬總管說道:“還是我給端木刺史等人親自介紹一下善城吧,你們有些東西未必說得清楚。”
王文炳只管口中答應著:“是是總管大人親自介紹再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