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主持和了然大師正在寺裡與眾僧論佛講禪,聽了老王頭將家中情形說了一遍,主持便和了然大師商量道:“大師不如前去鄭太太家中給看看吧!這症侯聽著有些怪,哪裡有閤家都中了邪的理,該不會是上次法力消散了,那些胡魅野鬼又出來作祟,大師一身正氣,去給他們掃一掃心魔也好。我在此與眾師友再聊上一聊,明日等你來我們再接著論法。”
瞭然大師一聽主持的話,便道:“我佛慈悲,就依主持的話,我準備一下這就去。”於是帶著兩人個小沙彌,拿著鐘鼓鈴杵等降魔之物便急匆匆來到鄭太太新府。
鄭芊芸見眾人一個個發暈且就地昏昏欲睡,自己頭腦也不是很清醒,少不得將近來之事想了個遍,並無不妥,心中納悶起來:這邪祟來得突然,究竟所為何來?
正想得頭疼,瞭然大師已進了府,那時家中除鄭芊芸症狀輕些,菩提、翠墨、杜若、黃媽、王婆子、孟婆子等幾個人都身體發軟,意識不清,連腿腳也不聽使喚。
瞭然大師進了菩提屋裡,鄭芊芸和兩個小沙彌只在門外等著。
只見他四處看了看,將法器放置於屋內各處,便坐在地下蒲團上開始念金剛經,越念越口齒不清,越念越腦中怪象層出。
這時菩提看眾人皆不清醒,又悄悄將摻了蔓陀羅花粉的檀香抓了一大把放在香盒裡,頓時香味濃烈,煙氣飄飄。
接著她又從炕桌下又提出裝有甘草水的另一個茶壺,將水倒在茶壺裡,看眾人東倒西歪,便自已倒了一杯先喝了下去,又對眾人道:“瞭然大師法力無邊,我這會已覺頭腦清晰了,大家都喝上一杯水吧,等會子就好了。”
說著給每人倒了一杯強行灌入眾人口中,沒一會工夫,眾人都慢慢醒了,皆笑道:“果然瞭然大師厲害,只念了幾句佛經,我等就都好了。”說完回頭看時,見了然大師卻倒在地上的蒲團上。
“哎,瞭然大師怎麼了,怎麼他倒在地上了?”
“快快,抬到炕上來。給他喝點水。”
幾個人七手八腳將瞭然抬到菩提的炕上躺平,累得直喘粗氣。
眾人向瞭然看去,只見他面紅耳赤,兩手在身上不停撓,嘴裡念道:“熱,熱、渴,快給我水喝。”
菩提便將炕桌下那杯水給瞭然喝了,瞭然慢慢就安靜了下來。
鄭芊芸進來把了脈道:“脈象倒沒什麼,可能是大師驅魔太累了,大師有神力附體,比常人重些,大家抬著也費勁,這裡離客房也遠,就讓他在此先休息休息,我們都出去吧。”
說著幾個人便都出來,鄭芊芸道:“今日之事也奇,幾個人同時著了魔,等了然大師醒來便知是哪裡的魔怪了,大家且先去忙吧。”說著回頭對菩提說道:“你覺得怎樣?”
菩提道:“也不覺得怎樣,就是有些餓了。”眾人聽了笑道:“敢是餓死鬼被瞭然大師驅得沒處躲,藏在菩提身體裡了。”
眾人笑了一會兒都散了,鄭芊芸看著菩提說道:“你去灶上看看有什麼吃的先墊上點,吩咐灶上今天做一桌上等素宴。這兩個小沙彌就先安排在客房休息吧,叫灶上先上些點心水果與這兩位小師傅吃著。讓大師多睡會,誰也不要去打擾。”
說完鄭芊芸便自去禪房唸經打坐。這裡菩提按鄭芊芸吩咐去灶上傳了話,又看著兩位小沙彌在客房裡休息下,便又回到自己屋裡。
進了門將門插上,把檀香滅了,從自已櫃中取出熬好的杏花露又倒出一杯來,將瞭然大師的頭抬起來,慢慢灌下去,剛要收拾想了想又倒了半杯,又慢慢灌下去,方將玻璃瓶收了依舊藏在自已櫃中。
不知過了多久,菩提聽門外遠遠的有人說話,菩提忙將瞭然的衣裳穿好,把門插撥開,又把自己衣裳抱著藏到小更衣室中。
剛進去藏好兩個小沙彌就推門進來了,兩人走上前看大師睡得正香,便努努嘴一塊又出了門。
只聽一個小沙彌說道:“看樣子大師睡得正香,再等一兩個時辰怕都不會醒,我們出去逛逛再回來如何?”
另一個道:“我也正有此意,反正時間還早,今日也不回廟裡,正好出去鬆快鬆快,這廟裡整天唸經,這府裡也在唸經,還是去街上看熱鬧有趣些。”
說著,兩人就往府外走去。
菩提看兩個沙彌出去了。忙又將門插上,解開了然大師的衣裳,仔仔細細將全身觀賞了一遍,又拿出筆在他側腰處先畫了一隻杏兒,找來一根縫衣針將早先準備的紋身顏色一下一下剁進那隻畫好的杏上,方戀戀不捨為了然穿上衣裳,悄悄出了門到了鄭纖芸禪房。
這裡鄭芊芸已唸完今日功課,看了然大師還未醒來,又臨了一會帖,才對菩提道:“你去看看了然大師醒了沒有,若醒了就請他到堂屋裡用齋飯。”
菩提答應著出去。來到自己房中,看了然還睡著,從櫃中取出甘草藥水倒了一碗灌與瞭然。
過了一時瞭然醒來,看菩提坐在身邊,自己衣衫不整,便嚷道:“大膽賤婢,竟敢壞我名節。”說著忙跳到地下,整理自己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