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桐喘口氣道:“去靈堂,給春弓守靈。說完,那眼淚像流水般又湧了下來,也顧不得擦,仍要穿了鞋子下炕去。”
端木華便將墨子桐按住道:“桐兒,不可莽撞,就是去靈前也得吃些東西再去,你一天一夜水米未進,這會子難道要人抬著你去,你這樣子到了靈前,那丫頭的生魂看到也難受。還是聽話,先吃口東西,等下我陪你一起過去。”說完便回頭對黃媽說道:“快去給太太把粥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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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子桐聽了也不再掙扎,只那眼中似有流不完的辛酸與委屈,端木華接過綠君遞來的帕子不停給墨子桐擦著眼淚。
黃媽去了不過一刻鐘時間,就引著兩個小丫頭提著兩個髹墨漆四面皆是白色團花紋的提樑盒進來。
春紗和綠君忙從提樑盒中取出兩碗雲母粥並三葷三素六個開胃小菜一起放在炕上黑檀木矮足案几上。
只見那碗碟皆是白瓷玉,也不見一個花紋雕飾,又將兩雙無雕飾象牙素筷放於端木華和墨子桐面前。墨子桐看著這些碗碟筷箸皆不是舊日金銀器皿換成素色,知道一切皆為春弓喪期,不由又掉來淚來。
黃媽看吃食皆擺好,又看墨子桐仍在哭,便小心說道:“太太,別哭了,這樣哭下去把身子哭壞了春弓豈不白死了。老爺從昨兒抬著太太回到府裡,就陪在您身邊,一天一夜沒吃一口東西,就看著老爺這份心意,您還是陪著老爺吃些東西吧!”
墨子桐聽了黃媽這話,不由抬起頭向端木華看去,見他果然憔悴了不少,不但臉色蠟黃,且滿臉胡茬子看上去倒老了許多,那雙秀目也摳摟著,眼皮子也多出幾重來。
墨子桐看著忽覺心疼起來道:“老爺怎麼這麼不愛惜身子。說完,又覺得這話說得不妥,便將頭低下不再看端木華。”
端木華自與墨子桐認識,從未聽她說過這樣話,就是前些日子天天與她在一處談詩論文,也不見她有半分溫情,只當她並未開竅,此時聽了這話象心中流過一汪溫泉水,頓時暖意從心底湧出,將墨子桐的手抓得更緊,說道:“桐兒,我這喜怒哀樂全都寄在你這裡,你要我怎麼我就怎樣,我都聽你的。”
墨子桐聽了這話,看周圍一圈圍著丫頭婆子,便不好意思起來,將手從端木華的手中掙脫開來,正色問道:“老爺這是做什麼?兇手抓到沒有,他們的目標是誰,為何會劫殺我們?”
端木華看屋中人多,便對眾人說道:“我和太太吃飯,你們出去吧!”
眾人聽了便都出了屋子,只聽端木華說道:“射殺春弓的兇手雖未抓住,但我今天分析了一下,恐怕這是府裡出了內奸,聯合外面人乾的。那幾個胡人也是參與者。我想不出所料,府裡內奸可能就是嚴燦,但憑他一已之力難找那些人來,他身後必有主謀,只是尚不知他幕後之人。”
墨子桐聽端木華說內奸是嚴燦,腦中頓時就走出個嚴燦來:只見他穿一身黑衣袍,身上扎著黑繩腰帶,低著頭,兩手垂於臀腿處,臉上並無一絲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墨子桐一想腦中這人就是害死春弓之人,便氣得咬牙切齒道:“吃裡爬外的東西,老爺為什麼不送他去見官?”
端木華盯著墨子桐說道:“送他見官得有證據,我雖心中疑惑,但並無實證,且放長線吊大魚,天網恢恢,疏而不露,是瘸子跑不遠,我已佈下網了,就等他往裡鑽,你且耐著性子等幾日,定讓他伏法供出幕後之人,你那丫頭不能白死。”
墨子桐看端木華說的鏗鏘,且神情中隱隱有歉意,剛要說話,端木華已將墨子桐面前那碗粥端起來,拿著那碗中的象牙小湯勺舀了一勺放在墨子桐嘴邊道:“快先吃一口,餓了一天一夜,吃飽要問什麼我都告訴你,快張嘴,來!”
墨子桐看著那勺中的粥,不由將嘴張開,端木華連著餵了幾口,墨子桐忽然意識到端木華也是一天一夜水米未進,便道:“我自己吃,老爺你也吃。”
端木華看墨子桐眼中似又有了先前那抹溫情,便忙將碗勺遞給墨子桐道:“好好,我們一起吃,你自己吃更香。”
兩個人只靜靜吃著飯,也不說話。一時墨子桐吃完將碗放在案上,看端木華滿腹心事的樣子,便道:“老爺,剛才我還有問題沒問,我來府裡不過兩月有餘,想來與嚴燦就是學堂裡學費補貼那事有些交集,這也不至於他用這麼狠的招來害我們,究竟是什麼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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