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看墨子桐並不和自己一樣心思,聽墨子桐問話,便笑道:“今日正好得閒,也無甚大事,就是你兩個侄子上學的事。我聽德林和德森回家來說,學裡每日修房頂,弄得他們沒法看書,我就是過來問問,啥時候就修好了?”
墨子桐一聽倒愣了一下道:“學裡的事現是外頭老爺管著,我這隻管撥錢,也不管這些,既然嫂子專門來問,我就替嫂子問一下吧!”
說著向門外喊道:“黃媽,去前面問問,書房維修錢早就撥出去了,怎麼還沒修好,年前能不能結束?另外,老爺書房裡問問那本《貞觀公私畫錄》的書被人借走還回來沒有,要是還回來了你順便給我拿來。”
黃媽隔著窗子答應著去了。夏氏道:“早就聽二弟和你大哥說起,你這畫畫了得,有些技法比宮裡集賢殿專設的畫直畫的還要好,究竟也未見過,看你剛才正在畫春芽,倒是讓嫂子開開眼,看看你這畫,有機會讓你兩個侄子也來跟著習學習學。”
墨子桐嗔笑道:“嫂子別聽他們胡說,哪裡了得,更不敢和集賢殿的畫直們比,不過閒時畫幾筆打發時間,你也相信?”
夏氏笑道:“我倒不信,架不住你相公和我相公他們相信,快拿來我先看看再說信不信的話。”
墨子桐聽了只得將未畫完的那幅畫拿出來,鋪在案上讓夏氏看。
夏氏本不是這裡頭的人,看了也不大懂,低頭看了半天,又用手摸了摸道:“我看就是畫得和本人像,除此也沒什麼特別的,倒是這丫頭踢的毽子上的每根雞毛象是畫活了一般,隨風顫抖著,這怕是費了些工夫,得一筆一筆畫,才成這樣的吧!看來這畫畫也沒什麼,就是火到豬頭爛,時間花上也就畫出來了,是不是弟妹?”
墨子桐聽了只得笑著點頭道:“正是,嫂子說的沒錯,只要花些功夫,人人都能畫得出來。”
墨子桐剛把畫收拾了,就聽黃媽在外回話道:“太太,韓管家讓書房嚴管事來回太太的話,說太太有事儘管問嚴燦就是。老爺那書明日才能還回來,明日送來就送到太太這裡。”
黃媽話音剛落,就聽嚴燦在窗下問道:“太太,我是嚴燦,聽韓管家說太太有事找我?”
墨子桐便問道:“學堂裡屋頂漏水錢早就撥下去了,怎麼還沒完工?”
嚴燦道:“太太有所不知,錢是早就撥下來了,只是年關將近,一來匠人難找,就是來了也是來兩天去一天的不能安下心來做事;二來冬日裡能幹活的就那幾個時辰,且手腳不靈便,出工不出活。昨兒和今兒連個人也喊不來,說明天是大寒,忙了一年和鄉黨們約了嬉冰去,昨兒就開始準備去了。”
墨子桐一聽嬉冰,也顧不上問修屋頂的事了,便問道:“你說嬉冰是在哪裡?”
嚴燦聽了先是一愣,太太忽然換了話題是什麼意思,也來不及多想便道:“城西出去十里遠有一片白玉澤,每到冬天都凍成嬉冰場,每年大寒去的人最多。”
這裡夏太太聽嚴燦說了緣由也不好再說什麼,嚴燦去後也便告辭回了自己府裡。
墨子桐從聽到嚴燦說冰嬉開始就在心裡盤算著明日也去看看。
自傷好後,去年冬天自己雖在墨府那個跑馬場上讓人澆了水形成個冰道勉強滑過幾回,但那冰道就一輛馬車的寬度,只能滑過去再滑回來。
自己打小就會滑旱冰,來了這裡也沒辦法玩那個,悶在這裡每日不是看書就是畫畫,外面去參加各府裡那些應酬簡直就是受罪,每次去都提心掉膽生怕哪句話說錯,哪裡做得不合適丟了臉讓人笑話。
明天若自己能去滑個冰,而且還能帶著這院裡的姑娘們一起去,要多快活有多快活,想想都高興。
遂對屋裡黃媽道:“黃媽,你去要幾輛車,明日我們去城外白玉澤嬉冰場滑冰去。順便給老爺說一聲。”
說完又對春紗說道:“你去準備出門的東西,有十里遠,多帶些吃食。”
話音剛落,屋外連翹在窗下回道:“太太,老爺剛才讓添喜帶了話,說明日是大寒,宮裡有活動,明日老爺一整天都不在家。”
墨子桐答應道:“知道了。”
黃媽去後,墨子桐心裡犯了難:明日老爺去宮裡,府裡沒人,自己帶人去城郊遊玩合不合禮法?轉念又一想,自己是不是小心過了頭,這也沒什麼吧!先玩一天再說,也讓禮法先歇一歇。
想到這看春紗還在,便問道:“你怎麼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