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葉晨露腦子裡轉著各種念頭時,葉太太和葉晨霜看屋裡沒別人,便小聲嘀咕著:“母親,露兒倒底聽到了沒有,聽了多少去?”
“看情形像是聽進去了,等她醒來便知,我出去時她已經跌坐在地上,弄不清是聽了這話氣昏了頭還是真的摔倒疼的。”
“我們說話聲音並不大,沒準是咱們自已嚇自已,肯定沒聽到,就算聽到了,我們又沒提她的名字,她也不知我們說的是誰,她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哪有那些心眼,以她的性格,要是聽到了還不闖進來質問個明白?”
“但願沒聽到,還象以前一樣,等過了這陣子,有好人家讓你父親操心去尋了來,大不了出嫁時我們多出些嫁妝也是一樣的,等將來再生個一男半女以後也沒人知道了。”
葉晨露用力聽著母親和姐姐時斷時續的說話,心想:既然你們也吃不準,那我就將錯就錯,來個死不承認,就按母親和姐姐的主意,陪她們演這出戏,反正她們也是為自已好,再說了出身這事也怨不得她們,我又何必庸人自擾!
想到這,就慢慢睜天雙眼,痴痴的看著母親和姐姐問道:“母親,我剛才怎麼了?”
葉太太看著葉晨露天真又純清的雙眸,便確定她並未聽到什麼,回頭與葉晨霜相視而笑,兩人疑團頓釋。
葉太太上前拉著葉晨露的手道:“你還問我,我還問你呢!怎麼好端端地就跌坐在外屋地上,把我和你姐姐嚇得夠嗆!”
葉晨露訕笑道:“可能是跑的急了些,天又熱不知怎的就跌倒了,怕是遇上什麼遊神把我絆了一下!母親今日怎麼過來了,今日不是說好要去江太太家,明日才來嗎?”
葉太太笑道:你這小腦袋記性倒好,十來天之前的話了還記著,原本今日是去江太太家,誰知昨日賀太太家裡老太太忽然沒了,我才從賀府出來,她府上離這裡近,所以順便來看看你姐姐和你。
葉晨霜看葉晨露醒了過來,便指著案上一個流雲紋銀碗道:“露兒,那是灶上用杏乾子熬的水,又加了石蜜和其它輔料,昨日我嘗著不錯,今日給你和桐兒也熬了些,你快喝一口嚐嚐如何?我和母親都喝了。”
葉晨露見那水泛著褐色,先皺了一下眉頭,又抬頭看了一眼葉晨霜,葉晨霜笑道:“這是琥珀色,要是酒的話可是上上的好酒,北堂珍重琥珀酒,庭前列肆茱萸席,這兩句難道沒聽過不成?你這會子倒嫌這顏色不好,你喝了保管還想喝第二碗。”
葉晨露聽了便端起案上放的銀碗中杏幹水慢慢喝了一口,果然酸中帶甜,十分爽口,便一氣將剩下半碗全都喝了。笑道:“這分明就是神仙水,實在太好喝了。以後讓灶上每天多熬些咱們喝,母親回去也讓家裡熬些來喝。別人不說,兩位嫂子肯定愛的什麼似的。”
葉太太笑道:“一說到這些好吃的好喝的,你就來了精神頭了,剛才那樣子沒把我嚇死,以為你撞到什麼邪祟了。”
葉晨露伸伸舌做了個鬼臉笑道:“母親正好在,姐姐愛吃江月酒樓那個吳尚德做的鱠魚,母親回去給父親說,把那炕飪從酒樓要來,在府裡給姐姐變花樣做各種魚,我聽說那炕飪會十來種做法,來了給姐姐好好補補。”
葉太太聽了驚奇著睜眼問道:“真的嗎?霜兒,露兒說的是真的,你現在有想吃愛吃的東西了,那敢情好,你父親聽了保準高興,我這就回去給你父親說,讓趕緊弄來給你好好做些愛吃的,說不上這病就好了。”
葉晨露看母親高興樣子,接著又說道:“母親,我這還有個事要給你和姐姐說呢,子桐會畫畫,畫得可好了,她準備給姐姐送一幅畫作生日禮物,可是姐姐這身子坐不了多久,所以昨日和子桐商量了,我和姐姐反正長得像,身量也差不多,就由我穿著朝服替姐姐來畫,這樣既可全了子桐好意,又完了姐姐心願,又不傷她的神,是不是兩全齊美。順便……”說到這葉晨露停頓了一下,又咬了咬下唇,嬌聲道:順便我也穿穿姐姐那套不讓人動的朝服。說完捂著嘴笑了起來。
送走葉太太,葉晨露陰著臉進了墨子桐房裡,進了門倒在炕腳上一爬就臉朝下哭了起來,那時魯姨娘在自已房裡繡著花,春畫和黃媽各自去了。此時屋裡墨子桐正在看顧愷之的《畫雲臺山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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