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太太拿起藥方看了一下,遞給墨太太道:“也不是什麼大毛病,只是受了風寒,大夫開了三日的藥,你們也看看。”
墨太太看了一眼又將藥方遞給魯姨娘看,魯姨娘接在手裡笑道:“我也不大懂,葉太太和太太看了沒問題就好,大夫說怎樣就怎樣吧!”
說完,魯姨娘又對春畫道:“你把藥方給小姐送去讓她看看,若這次這藥能行,以後發燒就按這個藥方子來,上回發燒嘔吐請的那大夫,吃了他五服藥也不見好,還是黃媽用土法子給放了血才過來。”
墨太太笑道:“正是呢,桐兒身子骨弱,平日吃得也少,上回吃了五天藥,飲食上吃得更少了,把個小臉瘦成了巴掌大,她父親心疼了好幾天,把那大夫罵了個不亦樂乎!”
葉太太聽了便對黃媽說:“讓你家小姐看完再拿出去讓女婿再著人抄出兩份來,給霜兒、露兒也留一份,有時侯專門找大夫來瞧,按藥方上吃了病就是不好,倒是偶然得個藥方吃幾服下去毛病就都去了,這也算是得了福根了。”
墨太太、魯姨娘皆點頭稱是。這裡黃媽將藥方拿去給墨子桐看。
墨子桐剛躺下,黃媽就拿著藥方進來,便又起身拿起藥方看去,只見上面寫道:
知母六兩)、石膏碎,綿裹,一斤)、甘草炙二兩)、粳米六合)、人參三兩)上五味、以水一斗。煮米熟、湯成去滓、溫服一升,日三服。連服三日。
看完藥方,墨子桐思索道:自已只是發燒,這藥方好象是《傷寒論》中人參白虎湯,媽媽就是中醫大夫,家裡書中有這個藥方,因名字起得威猛,所以閒翻時見過,那上面主治病症寫得詳細,只記得這藥方主治高燒不退,藥是個好藥,但此刻用在自已身上有些誇張,並沒那麼嚴重,但又不知他們用什麼法子降溫,也不好說什麼,那藥來了,我吃一半,倒一半,不過發個小燒,不吃藥睡幾個好覺慢慢也能好,何必多此一舉。
墨太太看這裡無事,便對葉太太道:“妹妹,我先回府吧,這幾日魯姨娘在這裡看著,我就不去再打擾霜兒了,你給霜兒說,她那個病別太擔心,還年輕,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病,又請了宮裡太醫署的博士,總能有法子治好,讓她放寬心,三分病七分養,好好休養一陣子,這病自然就好了。改日我再來看她們姐兒倆。”
又囑咐了魯姨娘一陣子,方帶著下人們坐車回了墨府。
這裡葉太太看著墨太太帶人走了,便也到葉晨霜那裡準備給葉晨霜、葉晨露她們姐倆再安頓幾句就回葉府去。
酉時剛過,葉太太走了一會兒,葉晨露還在葉晨霜那裡說話,城東那家以軟糯滑香,入口即化而著名的蒸豬蹄已分別送到葉晨霜和墨子桐屋裡。
黃媽媽將豬蹄端進來時,墨子桐一點食慾也沒有。儘管平時豬蹄、雞爪是她的最愛之一,那種用燒烤料烤得兩面金黃油光閃閃又軟爛的豬蹄簡直讓人一眼萬年,但今天下午那頓時飽餐,加之看到這個豬蹄用奶白色的湯汁泡著,實在沒什麼食慾,便懶懶的不想吃。
黃媽道:“小姐,還是掙扎著吃一點吧,吃這個對腿傷有好處,吃什麼補什麼,也不能在人家家住太長時間。魯姨娘昨天一夜未睡,這會子在隔壁休息,您先吃吧,多吃點好長骨頭。”
墨子桐一聽,便嘟囔道:“那好吧!那就拿來我吃吧!”黃媽和春畫將下午吃飯時放在桌上的矮柵足案放在炕上,將四周是荷葉紋銀碗中裝著的帶著湯汁的豬蹄放在案几上,雙將一雙鳥頭銀筷子遞給墨子桐。
墨子桐看那豬蹄奶白透亮,顫微微在銀碗中似醉非醉地聳立著,墨子桐先用筷子挑了一點放在嘴裡,忽覺味蕾大開,彷彿吃進去一口瓊漿玉餚,不但入口即化,而且有一股濃香浸入舌尖,美妙無比。
面對這此誘惑,墨子桐心裡早就繳槍投降了,不一會,不但那豬蹄只剩下幾個白骨,就是那白得發膩的湯也喝得一滴不剩。
墨子桐按照下午吃飯後的情形,並不著急躺下,和下午那頓美餐後一樣,先是用丫頭端來的一個連枝花紋銀茶盞漱了口,又用丫頭們遞上來的帕子擦了嘴。
剛要躺下時,一個丫頭又端著一個忍冬花紋銀製淨面盆進來,跪於炕前將那銀盆高舉過頭頂,後面跟著的丫頭將手中提著的葡萄紋提樑銀壺中的熱水倒入銀盆中。
黃媽邊從後面丫頭手中四方流雲紋銀托盤中放著的飛鳥紋花瓣形銀盒中取出一顆澡豆放在春畫手中,一邊對墨子桐道:“小姐,吃了這個需得將手洗護一下。”
墨子桐心想:怎麼這麼麻煩,就用了一小下下手而已,拿個溼毛巾擦一下就行了,真是小題大做,心裡想著,面上又不能表現出來,便點了點頭,也不說話。
春畫將墨子桐雙手在盆中不停用澡豆搓揉著,洗了一會,又換了一盆乾淨水,春畫將澡豆放在托盤中,又在另一盆水中將墨子桐的手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