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桐看此時屋裡就她一個人,心下想道:眼下當務之急是弄清楚自己怎麼掉下去的,那股牽引自己的力量究竟是怎麼回事,自己是從哪個地方落的水,再從那裡跳一回是不是就能回去了。唉!不對,我那個青玉犬呢?落水時明明掛在脖子上,但為何那個女孩青玉犬被自己抓住後,發了一道藍光自己那個就不見了,真是奇了怪了,也許問題就出在那個青玉犬身上,就算是跳應該也得拿著那個青玉犬跳吧!
想到這便用手慢慢扶著炕坐起身,在才剛枕過的雙蝴蝶形的白玉瓷枕頭四周看了一圈,什麼也沒有。又掀起瓷枕看了看枕頭底下也沒發現什麼。
這時才想到,這白玉瓷枕頭這麼硬怎麼會在它下面放東西,放什麼都會壓壞。心裡想著又回頭看了一眼這個枕頭,這一看倒覺得有趣。
看著瓷枕頭,墨子桐心想:高考時沒命地背過些唐詩宋詞,那個古今第一女詞人《醉花蔭》中就有:薄霧濃雲愁永晝,瑞腦銷金獸,佳節又重陽,玉枕紗廚,半夜涼初透……的話,那詩中的玉枕就是青白釉瓷枕。那一板一眼的旗袍女老師上色彩課時也在黑板上放過古代瓷枕的圖片,但上課時圖片離得遠,並沒有眼前這個絢亮。只見這個白玉瓷枕是個橢圓形的,大小也就膝上型電腦螢幕那麼大,比電腦螢幕稍窄一些,枕頭四周通體皆是白色,只枕面上雕著褐色忍冬花紋,枕頭四周皆是大朵的蓮葉環環相接,底面一個大大的福字。正在上下翻看時,就聽門外葉太太的聲音傳來,緊接著幾個人的腳步聲音已到門口,墨子桐一聽,趕緊躺下閉起雙眼開始裝睡。
“桐兒怎麼樣了?你們怎麼不進去伺候,都站在外面?”
“葉太太,剛才我和春畫進去看了,我們小姐睡著了,怕吵著她,我們就在外面侯著了。”
“桐兒發燒了,大夫已經去請了,馬上就到,快快進去放下簾帳,別失了體統。”
“是,太太,我們這就進去伺候。”
一時幾個人就推門進來,看墨子桐仍面朝裡睡著,墨太太走上前,用手推了推墨子桐道:“桐兒,快快醒來,大夫馬上就到了。”
魯姨娘忙用手搭在墨子桐額頭上試了試,又俯下身將嘴唇貼在墨子桐額上試了試,回頭看著墨太太道:“太太,應該不打緊,桐兒燒得不算太厲害,等會讓大夫開個藥方吃幾劑藥應該就無大礙了。”
墨太太聽了並不說話只點點頭,便又向黃媽看去,拿眼示意黃媽,黃媽便從一側扶著墨子桐坐起身,墨太太看墨子桐披散著頭髮,便對春畫道:“快給大小姐梳頭,披散著頭髮象什麼樣子?”
魯姨娘剛想說什麼,看墨太太滿臉不高興,便未再張口,回頭看墨子桐一臉倦意,不由將眉頭皺了皺,嘴唇動了動終是未說出話來。
春畫將妝奩盒子拿到炕上,自己也上去,在炕上忙忙給墨子桐梳了個少女雙鬟髻,從妝奩盒中取出一對鏨花鳳凰騰雲金髮簪插在頭頂兩個雙鬟處,又取出一對金柳葉長墜耳飾戴在墨子桐雙耳朵上。
魯姨娘看墨子桐穿著鵝黃色深衣,便忙道:“取一件外敞來,不要再著了涼,一時黃媽取了一件淺綠底粉團花紋短款外敞來給墨子桐穿上,見她面上並未施粉唇上並未用口脂,襯著那對金耳飾,越發顯得小臉臘黃。”
魯姨娘看了搖搖頭說道:“快把那長索墜子取了換上那對翡翠墜子,這金耳飾需得配上妝面,此刻看病,無需折騰,只是這素面實在撐不住,還是換上綠玉的吧!”
佩蘭領命將耳墜子換了,又將一個帶著流蘇梳柄上雕著蝴蝶戲花圖樣的半月形翡翠梳插在右面鬟髻處,對魯姨娘道:“姨娘看看小姐戴上這個玉梳如何,耳墜子是翡翠的,頭上再戴上這個方成一套。”
魯姨娘看那翡翠與墨子桐甚是相配,便笑道:“姑娘家還是這翡翠綠更配,看上去像春天的拂柳,頓時有了生氣,就是素面也使得。”
墨太太看眾人都看著墨子桐似忘了要做什麼,便對黃媽說道:“快把簾帳拉住,一時大夫來了看到成什麼樣子,葉太太、魯姨娘我們去隔壁侯著吧,等會看病黃媽在簾外陪著,春畫和纓絡在簾內看著,我們都出去吧!”
幾個人走到門口,墨子桐忽然道:母親,我那個青玉犬掛件怎麼不見了?
墨太太回頭看著墨子桐,笑向葉太太說道:“倒底是抓周抓來的,這會子身子發燙還想著那個物件,你這閨女倒底與眾不同。魯姨娘,快快交給她吧,否則這病怕是就做下了,不為別的,就為那青玉犬。”說完幾個人都笑了起來。
魯姨娘從袖中取出那個青玉犬掛件,送到墨子桐手中道:“這不是你那個寶貝,從水裡出來時就牢牢抓在手裡,使了些勁才從你手上取下來,我怕有閃失,就收起來了,這就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