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太太雖見識多些,但這樣刀法也是第一次見,看吳尚德收拾砧板,便問道:“吳家小哥,你這手藝哪裡學的?”
吳尚德看葉太太問話,便躬身答道:“回太太,小的是在南方學的。”
葉太太又問:“你學了幾年,什麼時候來京城的。這手藝看著確實不凡。”
吳尚德又躬身答道:“太太過獎了,我跟著南方師傅學了快十年了,去年來的京城。”
正說話間,就見才剛出去的那個小廝又領著一個小廝進來了,兩人一個手中抱著一罈梨花春酒,另一個用木質髹漆卷草紋托盤拿著一個十二生肖紋鳳頭鎏金銀酒壺和五個纏枝葡萄紋高足銀酒杯。
那兩個小廝將手中之物放在案几上,一個小廝從壇中將酒倒入銀壺內,又將酒杯放在葉太太等五人面前將酒添上。看吳尚德收拾利索了,便幫著一塊將砧板、魚骨等拿了出去。臨走時,那吳尚德又回過身來下死眼盯著葉晨霜看了一眼才出了門。
葉晨霜看那吳尚德盯著自已倒心裡不自在起來,心想:“這坑飪我並不認識,他那樣作死看我做甚,倒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正想著時,葉太太已招呼道:“快,霜兒,發什麼呆呢,趁新鮮吃一口嚐嚐,看這刀法與其他刀法切出的鱠魚有何不同?”
眾人將魚片搛起,在那蘸料銀碗中蘸了,放在口中鮮嫩爽滑,配著那蘸料的酸甜鹹辣味,一點吃不出腥味,倒有一股餘香味讓人忍不住要多吃幾口。
葉晨霜吃了兩口放下筷子笑著說道:“剛才怎麼沒問一下這個蘸料,好像和家裡做的也不太一樣。”
葉晨露吃得正歡,聽了葉晨霜的話,便緊著將口中魚片嚥下道:“姐姐這個你問我就好了,我是做了功課來的,提前已經細細的問過趙二姑娘了,她是個愛吃的,只要好吃必要問清楚回家讓人做了吃的。前日我們放風箏時她也拿了這道魚,雖然切得沒這個好,但蘸料味道和這個幾乎一模一樣,這蘸料名叫八和齏,是用蒜、姜、橘皮、熟栗子黃、粳米飯、鹽、醋這八樣材料做的,嘿嘿,姐姐,我是不是很細心啊?”
葉晨霜看著葉晨露戲謔道:“你除了在吃食上細心,其它就太次之了。”
葉太太看大家都吃了魚片,便端起案上酒說道:“既吃了魚,就喝杯酒,免得停了食,來我們一起幹了這杯酒。”
五個人齊齊吃了一杯,這酒一入肚話也多了起來。大家有說有笑。
劉侍郎家的老姑娘終於嫁出去了,聽說還生下個雙胞胎兒子;李公公外甥女好不容易嫁了個進士卻不上半年那女婿就吃醉酒從馬上摔下來把腿摔斷,把前程也丟了;宣威將軍府裡養著好幾十個舞姬光孩子就生下了十來個;趙太太夫君是庶出,家裡老太太嫌兒子媳婦對她沒有老姨太太親,聽說都鬧到宮裡去了。宮裡最近都時興用絨花堆花插在髮髻上,聽說是貢品,但那出處卻是從院子裡姑娘那裡傳過去的。滑州掌書記莫升因母喪隱瞞不報被賜自盡;還有幾處州縣官員丁憂期間做新詩飲酒被貶了官等各類閒話,幾個人邊吃邊說了大半日方酒足飯飽回了府裡。
次日近黃昏時分,葉太太貼身馮媽媽帶著何太太推薦的僕固何力胡醫來給葉晨霜瞧病。
進了屋馮媽引著僕固何力來到簾外,見那簾並非輕光透亮的紗簾,而是象牆一般厚重的灰底夾纈花鳥彩繪錦緞簾。簾外放一個黑色檀木二十八柵高足案几,旁邊是一個黑色檀木圈椅,上面搭著褐色錦緞椅搭和坐墊。
馮媽站在簾外說道:“太太,何太太說的僕固何力大夫來了。”
葉太太在簾內答道:“來了就瞧吧!”說著將葉晨霜的手抓著從簾縫中間伸出去,馮媽忙接起用一手帕蓋在手上又將手放在簾外案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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