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不用把電腦給你?”肖名揚不放心的問道。
敬寧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登高閣,估算了一下距離:“應該不用,距離不長,還在磁場的覆蓋範圍內。”
“那你小心。”
“恩。”下車後,敬寧徑直朝著登高閣走了過去。樓裡面全是仿古的雕花木窗,光線昏暗,氣氛幽靜;木質樓梯緊貼牆壁,環繞而上,敬寧每踩上一級樓梯,腳下就會發出一陣“吱呀”的聲音。
三樓是個半封閉式的閣樓,四面的木窗全部被開啟了,光線明亮,視野開闊;樓中央擺著一張木質圓桌,桌面上有一副圍棋,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正拿著一卷老舊的棋譜,專心致志的打譜。
聽到來者的腳步聲後,老人也沒有抬頭,目光依舊集中在面前交戰的黑白子上:“事情都辦好了?”
“恩。”敬寧淡淡的回應道,同時心意一動,一條資訊已經編輯到了肖名揚的電腦上——趙啟邦。
隨後趙啟邦便不再言語了,繼續一心一意的打譜,大約過了有半個小時,他終於收完了官,舒了口氣,將棋譜放在了棋盒旁,而後才抬起頭看向敬寧,透明鏡片後的目光冰冷而深邃:“為什麼現在才來?”
敬寧鎮定自如的回道:“敬葉之醒了。”
趙啟邦蹙起了眉頭:“沒死?”
“沒有。”
趙啟邦:“現在處理好了麼?”
敬寧:“處理好了。”
趙啟邦點了點頭,而後從懷中摸出來了兩個小小的試劑瓶放到了桌面上:“一個撒進空調系統,一個投進排水系統。”
說實話,聽到趙啟邦的命令後,敬寧著實感受到了幾分驚愕——趙啟邦確實是個瘋子,徹頭徹底的瘋子,他是真的想讓全世界給他陪葬。
不過敬寧將自己的情緒控制的很好,沒有表露出半分驚愕的情緒:“這個就是,結合體?”
“恩。流感和永生的結合體,今晚一過,世界就會變得不一樣了,衰老和死亡不再束縛人類,人類將會隨心所欲的活著,成為世界的主宰。”說著,他將目光轉向了東面的那扇大開的窗戶,今天的陽光不錯,從這裡朝外看,幾乎能俯覽這個西輔市,“今晚有一場有史以來最美的煙花,我會一直在這裡欣賞,直至明早的太陽升起。”
敬寧隱約明白了趙啟邦的野心:“到時候,您將會成為整個世界的父親。”
趙啟邦傲然道:“耶和華並沒有賜予人類永生,卻被信奉為上帝,而我給了人類永生,為什麼不能成為他們的父親?天才不應該落寞,而我,就是天才。”
敬寧沒有說話,一言不發的走到了桌旁,正準備伸手去拿那兩個試劑瓶的時候,趙啟邦卻突然將他的手摁在了桌面上,目光犀利的盯著他,問:“你是誰?”
敬寧不知道這是趙啟邦和那個假貨之間的暗號,還是說趙啟邦已經識破他了,模稜兩可的回道:“敬葉之的兒子。”
剎那間,趙啟邦神色大變,同時迅速伸出了另外一隻手摁在了黑棋棋盒上,用力的旋轉了一下,剎那間,門窗自行閉合,閣樓在瞬間成了一間封閉的密室。
敬寧無奈的笑了一下:“看來我回答錯了。”不等趙啟邦開口,他的身形一閃,下一瞬,重新出現在了門口,手裡還拿著那兩個試劑瓶,“人贓並獲,警察馬上就來了。”
趙啟邦卻沒有因警察而慌張,目不轉睛的盯著他,難以置信的開口:“你竟然沒死?”
敬寧道:“死了,又活了,我才是真正的永生,你並不是最偉大的科學家,和複活我的那位比起來,你只能算是個庸才。”
“不可能!”趙啟邦突然暴怒了起來,拍案而起,雙目赤紅的瞪著敬寧,怒不可遏的咆哮,“我才是天才,我是人類的父親,他們都是蠢才!”
敬寧:“這些話你去跟警察說吧,看他們相不相信你。”
趙啟邦的神色卻突然陰森了起來,冷笑了一下,志得意滿氣定神閑的說道:“你覺得,我會讓他們把我帶走麼?外面有幾個警察,我就抓幾個人陪葬。”
……
肖名揚收到敬寧的資訊後,立即與穆安取得了聯系,然後繼續坐在車裡等待敬寧的訊息,右眼皮卻一直在跳,跳的她心慌意亂。
停車場就在登高閣前面,她坐在車裡就能看到整座登高閣,三樓的那一圈窗戶原本一直開著,卻在突然間全部關上了,肖名揚的眉頭一下子就蹙了起來,心口猛地一提——不會是被發現了吧?
她想立即下車,去登高閣裡一看究竟,但是又怕自己拖累敬寧,畢竟她的行動沒有他方便,只能如坐針氈的待在車裡等他。
過了幾分鐘,她的電話又響了,是穆安,接通後,穆安詢問她現在什麼情況,周圍的環境如何,有沒有無關人員?她詳細的回答著穆安的問題,目光卻一直盯著登高閣。
恍然間,她覺得到不遠處的登高閣好像在虛化,就像是被大火烤了一般,冬日凜冽的空氣被烤化了,融成了一股股無形的波浪,登高閣被這股波浪拍打著,扭曲著,飄動著。
四周的空氣也跟著熱了起來,肖名揚猛然意識到了什麼,然而還不等她開門逃生,火光騰然而起,伴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登高閣瞬間炸成了一條巨大的火龍,無形的能量波橫掃一切,直接將她所在的轎車掀翻了,連帶著整座停車場都被波及成了廢墟。
那天下午,西輔市的人們看到檀香山的山頂噴出了一道火光,像是火山爆發了一樣,隨後,滾滾黑煙騰空而起,像是一條黑色的巨龍,接連天地。
檀香山登高閣爆炸,是2018年春節前,西輔市最後一條重大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