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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宮,皇上看著奏章,伸手拿起一旁的茶杯,剛喝了一口便皺眉放下,梁九功聽到聲響抬起頭,皇上心煩的將奏章扔在桌案上,靠在龍椅上閉目揉著額角,嫿燕與梁九功對視一眼便上前將奏章放好,並將茶杯遞給身後的候著的宮女,皇上這時睜眼看向嫿燕,問道“若曦的病還沒好?”
“回皇上,是的。”
皇上嘆口氣,看著宮女拿走的茶杯,捏捏額角“下次換了太醫瞧瞧,這茶朕可喝不慣。”
嫿燕望一眼皇上想了想,福身半跪在地,皇上側目看一眼未語,嫿燕低著頭說道“皇上,身病易治,心病難醫,若曦這病怕是心病,才久久未愈。”
“朕就知道她不願嫁給太子,她可以告訴朕,這樣一直拖著病,糟蹋的還不是她的身子。”皇上不悅的說道。
“皇上,其實有一件陳年爛穀子的往事壓在若曦心底,若曦才會有這心病。”嫿燕欲言又止的說道。
皇上疑惑的看向嫿燕“何事?”嫿燕裝作猶豫的看著皇上,皇上皺起眉頭又道“說啊,朕最不喜看你們一副想說又不說的模樣。”
這時玉檀端著茶杯進來,嫿燕起身道聲是,轉身將茶杯拿起,玉檀看一眼嫿燕便低下頭後退幾步站在一旁,嫿燕端著暖茶遞向皇上,皇上接過後掀開茶杯看著上面飄浮的茶葉,嫿燕才說道“其實並非什麼大事,只是事關太子爺,嫿燕怕傷了萬歲爺與太子爺的和氣,當時並未告訴旁人,若非若曦太過難過,又同為乾清宮伺候萬歲爺。嫿燕看著甚是心疼,今日沒有忍住才言語一些,不然也是不會多說的。”
“說吧,關太子什麼事。”
“那還是康熙四十七年六月初九,皇上巡幸塞外到熱河行宮避暑的事,當日萬歲爺在雲帆月舫舉行晚宴,後來魏公公尋我說找不到若曦,奴才便去外間尋她,走到半路遇上了十三爺,沒想到十三爺是來尋十四爺的,左右都是找人,奴才便同十三爺一道。後來步到花園小角,聽到幾絲貌似是非禮的聲音,奴才與十三爺便往那走去,便看到太子爺以及十四爺,等走近才發現角落中的若曦。若曦旗頭有些淩亂,眼角微紅著,雙手緊緊護著衣衫,此情此景再加先前的聲音,嫿燕不得不多想些。”
嫿燕的聲音剛落皇上便將杯蓋重重一扣“他們好大的膽子!”
“皇上息怒。”乾清宮眾人跪地說道。
“嫿燕,你給朕接著說!朕倒要看看是何人借他們那麼大的膽子!”現場只有太子爺與十四爺,皇上還以為是他們兄弟二人一同侮辱了若曦。
“是,奴才見到此景也甚是疑惑,便詢問著。十四爺卻回,是若曦不甚咬傷了太子爺,可若曦那般穩重的姑娘,怎可不明不白的就咬傷太子爺,恐怕十四爺是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頓了頓“嫿燕聽十四爺這般口吻,便明白此事怕是太子爺酒後失德,先被十四爺瞧見了。嫿燕當時愚笨多嘴了幾句,反而惹怒了太子爺,後來嫿燕想著,若曦是皇上身邊伺候的人,這事若是傳出去,皇上與太子爺的臉面都不好看,好不容易止住了太子爺的怒火,太子走後若曦才將這事三言兩語的說了出來,很是感謝奴才三人。但是此事關於太子爺以及若曦的清白,奴才便壓下這事,除了在場幾人知曉,旁人都是不知的。若非今日皇上問,當然奴才也是想要幫若曦解了心病,不然是不會說出口的。想必若曦也是因為當年的事而害怕太子爺,畢竟那個女子遇到這樣的事,心裡都會有旮沓。”嫿燕說著時便想到當日十五阿哥想要侮辱嫿燕,說話間都帶著一絲恐怖,更加讓皇上憤怒。
這時梁九功在旁看著皇上在思考的樣子,裝作恍然大悟的說道“怪不得那日若曦回來便心神不寧的樣子,好幾日奴才瞧見嫿燕都在發愣,想必當時是怕極了。”
“皇上,若曦這人皇上也是知道的,倔強不已,若是沒有當年事,想必若曦是不會在意嫁不嫁給太子爺的,嫿燕不是說太子爺不好,可是此事在先,它已經在若曦心中紮了刺,有時回想,嫿燕都覺得後怕,若是當時十四爺不出現制止,我與十三爺若是晚到一步,事情將不堪設想,若曦雖是奴才,可也是萬歲爺身邊的人,太子爺著實是有些魯莽了。”嫿燕看著皇上不語,立刻加把火。
皇上猛地站起身將茶杯扔向地面,這幾日四爺與八爺都盡全力的收集太子爺賄賂或者是逼宮的證據,關於太子爺的奏章如雪花似的飄進乾清宮,皇上看見本就心煩,但是念在與太子爺的父子之情一直忍耐,今日聽到此事簡直怒不可收“太子好大的膽子!朕身邊的人都敢!”皇上其實是知道太子爺偶爾的酒意上頭,做一些蠢事,當初被廢不也是因為酒嘛,只是之前要麼是小宮女要麼是外面的娼妓,這還是頭一次敢沾染自己身邊的宮人,說句不好聽的話,打狗還要看主人的嘛,太子爺這是太歲頭上動土嘍,不過還好沒有對皇上的女人動手,當然動沒動嘛,這事也就太子爺清楚了。
“皇上息怒。”
“太子還有什麼是不敢做的!”皇上氣急敗壞的說道。
“皇上,太子爺雖有錯,好歹懸崖勒馬,終歸是之前的往事,如今太子爺勤勤懇懇,皇上請勿為了當年事而氣壞了身子,不然嫿燕與若曦就是以死謝罪也不為過。”聞言皇上倒是緩口氣,確實是廢太子之前的事,但是又想都最近太子爺的事,皇上也很是頭疼。
“太子哪裡勤勤懇懇,最近的奏章哪一樁哪一件不是說太子的!”皇上倒是氣消了些,緩緩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