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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飯吃得大家極盡快意。好歹是一起合作了四五個月, 再怎麼不熟的人經過這麼些日子的相處，哪怕是心裡各自都有著什麼別的想法，在這種分離的時候, 那種迸發的感情都不是假的。
推杯換盞, 觥籌交錯。到了散場的時候，向維已經喝得醉醺醺的了，整個人掛在同樣醉醺醺的副導演身上, 豪氣萬千地拍著胸脯還在問要酒喝。
別的人也好不到哪裡去, 一個個醉意上頭, 也跟著向維一起大呼小叫地起鬨, 拍著桌子喊繼續喝。
宋清寒在感覺到腦子有些發暈的時候就放下了杯子，看著這一桌子發酒瘋的人, 難得有些頭疼。他掏出手機聯絡了一遍陳安，然後又給楚銘打了個電話過去。
楚銘那邊很快就接通了電話。宋清寒站起身, 離開了房間去了一趟衛生間。
他擰開盥洗臺的水龍頭用冷水洗了一把臉, 然後靠在牆上低低地應了一聲楚銘。
楚銘一聽他的聲音就知道他現在的狀態不對，一邊拿著手機低聲地問著他在哪裡，一邊拿起外套往外走去。
宋清寒拍了拍自己的臉，聲音有些含糊地將他們吃飯的這個飯店地址告訴了楚銘。
楚銘從電梯裡直接下到了停車場，掏出鑰匙開啟了車門：“你在那裡等著我, 我很快就到。”
“嗯。”宋清寒低低地應了一聲, 聲音不像平時的那樣清冽, 卻多了幾分繾綣的味道。
楚銘深吸了一口氣, 柔聲和他說了幾句話, 然後就把電話掛了，將車開了出去。
宋清寒放下手機，靠在牆邊抬手擋著眼站了一會兒，等到腦子似乎清醒一點了，他才洗了洗手，打算走回房間裡。
他走出衛生間沒幾步，地上的一塊陰影就動了動，一個似乎已經等了很久的人影從旁邊走出來：“清寒。”
宋清寒緩緩抬眸，眼前朦朧的輪廓慢慢地具化成一個高大的人影。
他慢慢地露出了一個和平時沒有什麼不同的疏離又禮貌的微笑：“魏哥。”
魏寧垂著眼看他，臉上不再是他一貫的和善笑容，反倒沉默地有些驚人。
“我……可以和你單獨說幾句話嗎？”魏寧看了看就在不遠處盯著這邊的那幾個保鏢，低聲地問道。
宋清寒搖了搖有些發沉的腦袋，淡淡地看了一眼魏寧：“魏哥有什麼話，可以直接說。”
魏寧深吸了一口氣，邁著步子往著宋清寒的方向逼近了幾步：“清寒，我只是想和你說幾句話。”
宋清寒微微皺眉，往衛生間的方向走了幾步：“就在這裡說吧。”
這個飯店的衛生間正好設在走廊盡頭的拐角處，宋清寒和魏寧站的地方剛好避開了別人的目光，又不至於完全地和外界隔離。
魏寧知道這大概就是宋清寒最後的底線了。
這也說明……宋清寒心裡應該是知道的。
知道他對他，有著不可言說的想法。
魏寧將手插到口袋裡，手指輕輕地撚過絲滑的帕子，然後將裡面的戒指握在手裡：“清寒……你，你是和楚先生在一起了嗎？”
宋清寒的酒在這一刻似乎完全醒了。他目光淩厲地看了一眼魏寧，然後又緩緩地歸於平靜：“魏哥你喝醉了。”
魏寧卻好像沒有聽懂他的言下之意一樣，倔強地站在原地搖頭：“不，我沒有醉。”
宋清寒靜靜地看著他。
魏寧迎著他這種平靜得幾近是冷淡的目光，急劇跳動的心髒似乎也感覺到了這種寒冰一樣的冷意，慢慢地變得平緩下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還是憑著之前的酒意向宋清寒逼近了幾步，然後一隻手掏出他之前從工作人員手裡拿過的被絲帕包著的戒指：“你應該也是喜歡男人的吧？如果你沒有和他在一起的話，可以考慮一下我嗎？”
宋清寒：“……”
他倒是沒想到這事的走向會是現在這樣。
但是……
宋清寒堅定地搖了搖頭：“對不起。”
他的聲音很輕，甚至因為醉意還顯得有些飄且軟，但是語氣當中的那種不容反駁的意味卻是展現得淋漓盡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