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約是得知孫女懷孕這樣一個好訊息,宿青山近日來精神好了不少,許媽又是高興又鬆口氣,聽見人要搬回來住一段日子,雖然疑惑但還是興致勃勃張羅起來,將房裡許多東西換了添置了。
等宋家司機將人送回來,許媽道了謝,又使喚下人將行李搬進房裡。
“既然懷孕了就得小心,老爺特意讓我給你收拾了一樓向陽的屋子,住著舒服。等天氣再熱些就放冰在裡頭降暑。”
在外受了哪怕只是一點委屈,回到親人身邊也只會放大無數倍,更何況宿碧心裡本來就難受的不行。她將頭靠在許媽肩上以掩飾自己紅了的眼眶,“還是你們對我最好。”
許媽心裡又不安起來,“我和老爺都奇怪你怎麼忽然說要搬回來,老實告訴我,是不是跟姑爺吵架了?他對你不好?”
宿碧趕緊搖頭,“沒有的事。只是他平時太忙,覺得我懷孕了也不能陪我,加上我心裡一直擔心爺爺,要是懷孕了不方便來回跑,還不如回來住著安心。”
“真是這樣?有什麼事可不能瞞著我們。”
“當然不會瞞著你們。”
“這才對。”許媽將宿碧一隻手握在手心裡,“就像老爺說的,雖然宿家是知書達理的人家,可受了委屈也不能忍氣吞聲。”
宿碧抿著唇點點頭,嗯了一聲。不敢說太多,怕忍不住哽咽被聽出來。
“對了,老爺還讓人打了一把躺椅呢,跟他的一模一樣,說是你們爺孫倆能一起曬曬太陽。”
簡簡單單一個畫面,宿碧光是想想就覺得心底發暖。於是笑了笑輕聲道,“好啊。”
育英裡眾人得知宿碧休學,免不了在議論,然而大概覺得終究是別人的事,八卦一番也就算了,一段日子過去也沒什麼人再提。這日周歡偶然從書裡翻出一張紙片,是從報刊上隨意裁剪下來的,邊角都很殘缺。
旁邊人看見,問她,“這是什麼?”
周歡一把攥成一團,“沒什麼。”
旁邊的人卻在這一空檔看了個七七八八。是一篇文章,署名是“宿碧”,她剛想驚嘆宿碧寫的東西竟然在報紙上刊登了,但很快又看見這不大的一張紙被人用筆畫得亂七八糟。
從周歡書裡拿出來,又這樣遮遮掩掩,不是她做的又能是誰?
同桌識趣不再說話。
放學後周歡隨手將紙團揣進包裡,打著呵欠懶洋洋跟著幾個關系要好的往校門外走。
“周歡,你昨晚沒睡好?”
“很早就睡了。”周歡撇了撇嘴,“最近總是犯困,也不知是為什麼。”
閑談幾句,走到門口後眾人道別各自回家。周歡慢悠悠向自家車走過去,這時一旁忽然竄出來個人沖到她旁邊,周歡嚇了一跳,下意識後退一步。
“你做什麼?!”
陳水章也被嚇了一跳,這才後知後覺大概是自己行為突然將人給嚇著了,忙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只是想問你些事情。”
周歡看清他樣貌時愣了愣,稍一思索便記起來,“是你?那個畫畫的?”
陳水章見她想起來,笑著點了點頭,“對對,上回在公園見過。”
“找我什麼事?問什麼?”周歡有些狐疑。
他抬手有些不自在的碰了碰鼻尖,“那個,你跟宿碧是同學?我想問問,她最近是不是都沒來上學?”
第 56 章
陳水章見面前的人臉色忽然變得古怪起來,正要說什麼,周歡卻突然笑起來,“她半個月前就休學了。怎麼,她沒告訴你?”
休學?“好端端的,怎麼休學了?”陳水章愣愣追問。
“誰知道呢。”周歡冷哼一聲,又轉頭接著說道,“不過……她早結婚了,嫁的可是洪城有頭有臉的人物,你小心別被她騙了,人家可不把你當回事呢。”
陳水章眉頭一皺,“你怎麼這麼汙衊人?那日見你們在一塊,我還以為你們是朋友,誰想到你竟然背後說人壞話,真是沒教養。”
說完轉身便走,只留周歡一人在原地氣得跳腳。
他這些日子一直畫不出新畫作來,腦袋像擰幹了似的,半點靈感都擠不出。只有想到腦海裡一個穿旗袍的少女的模糊影像才有動筆的慾望,只可惜他已經不能再畫她的畫像。因此只能開啟畫夾盯著他從前畫的那一幅看,越看越覺得滿意。
可看畫像哪比得上真人?為了靈感,他只能來校門口蹲守。
誰知一連幾天都沒能將人等來。
竟然是休學了。陳水章失魂落魄地回去,心裡琢磨對方休學的原因,卻想不出什麼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