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兒!”白素貞嗔怪一聲,微微側身靠向許宣。
“嘖嘖!有股子酸氣呢,我到船尾吹吹風去!”小青沖她二人做個鬼臉,躲到外面去了。
“起風了……”見真有幾絲風吹進來,許宣取過一件鬥篷披在白素貞身上。
“官人……”白素貞躲進許宣的懷抱中,像只漂泊小船回到了避風的港灣。
並不冷,但是暖和的感覺真的很好。
“娘子你看!那水波底下一定有魚!”
“還有那對大雁,像極了我和娘子……”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可不就說是我們?”
“娘子你看!那寶塔巍峨,與投在湖面上的影子連成一氣,像不像個‘定湖神針’?”
許宣話匣子開啟後一句接著一句,白素貞笑著應道:“是有些像……願它真能保佑沿岸風調雨順……”
“娘子心慈……”許宣說著吻了吻白素貞的鬢發,“貌美……”
白素貞不滿的起身道:“官人眼中就只有皮相嗎?”
“非也非也!”許宣正色道:“皮相也罷、本相也罷……我眼中只有一個你……”
許宣一腔情真意切說的白素貞一顆心化成一攤春水,再度融化進許宣的懷抱中。
船兒載著柔情蜜意漸行漸遠,白素貞忽然又坐起身,手指前方,“官人你看……”
許宣順著白素貞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而後點點頭,“原來是‘雷峰塔’……名字果然大氣,能鎮得住西湖!”
白素貞聽清楚“雷峰塔”三字笑容卻有幾分失色,勉強道:“是……鎮得住……”
當日金山寺外法海曾言:你若不肯離去,老衲定教你斃於雷霆之下,葬于山峰之巔。想不到這西湖之上竟真有一座寶塔,名曰“雷峰”。
也許只是巧合。白素貞心道。
小青人在船尾自然看的更加清楚。她不認為世間會有如此巧合之事。“雷峰”二字暗合法海那個老禿驢所言,不得不早做提防。現下姐姐有孕在身暫時無虞,待姐姐生下孩兒之後,必得勸姐姐返回山中避險。
“娘子……”許宣溫情脈脈的注視著白素貞的雙眸,淺笑道:“娘子……可是有什麼心事?”許宣分明察覺白素貞笑容轉淡,因而發問。
“並沒有什麼心事……只是……”白素貞一時聲音凝滯,她迎上許宣關切的目光,他那雙眼,彷彿跳動的燭火,滿含溫煦柔和的力量。
“官人……”白素貞未語淚先流。許宣瞭然的點點頭,抬手替她拭去腮邊的淚珠,白素貞側一側臉,臉頰輕輕蹭過許宣溫熱的手掌。
“官人,金山寺那日,法海禪師曾說過……”
“他說什麼?”
“他說……”白素貞到底於心不忍,轉而微笑道:“他勸我和青兒早日返回山中修煉,如若不然,他還要來找我們的麻煩……”
“哎!”許宣想到法海也覺頭疼的厲害,他嘆口氣,“那法海禪師也太執著!他要降妖除魔,也要分分好壞吧!我看他是鑽到牛角尖裡去了!不僅眼界狹窄,連心胸也小的跟針鼻兒一樣!”
“官人!”看許宣一味埋汰法海,白素貞這回是真的笑出聲來。
兩人笑過一陣後,並肩靠在船艙中,許宣牢牢握著白素貞的手,拇指在她手背上一下一下摩挲。許宣眼隨手動,忽然輕聲開口,卻並未抬頭。
“娘子,那法海禪師道行高深,行事果決而偏激,或許他對你說了更重的話……我一介凡人,不能說如何替你分擔……但是娘子,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我許漢文既認定了你,任誰也不能將你我分離!”許宣說得情到深處,略微帶上哽咽,他連忙又笑道:“娘子教我的吐納心法,我原只是每晚修習,往後我每早每晚各練三遍,若那法海禪師再來搗亂,料想到時我也能出把子力氣!”
“官人……”白素貞聽得鼻中一酸,靠在許宣肩膀上,再說不出別的,只握緊他的手做回應。
“娘子,可惜我是個凡人……若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你當走便走,我許漢文上窮碧落下黃泉,一定會再找到你!哪怕十年、二十年,哪怕一輩子,哪怕再入輪回……我不喝那孟婆湯就是!總之,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