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後,他四面高喊著絳珠的名字,始終不得回應。心中急惱,拔出速還寶劍在周圍亂砍亂劈,藤蔓野草被他砍得四散零落。忽然他猛一回頭,發現前方樹上一棵老藤似有漸漸攣縮的跡象,當即棄了寶劍,雙手起勢,指間冒出一道白光劈向那棵老藤。那老藤有小孩兒手臂粗細,本來牢牢的纏在樹上,被這白光一劈,竟整條劇烈抖動起來。
“上仙!饒了我吧饒了我吧!我道行淺,受不住啊!”那老藤扭做一團,乍看下像個古怪的人臉。
欒青提劍直指他的藤根處,“我且問你!這穹窿山上可有什麼厲害妖物?”
那團老藤又扭了一下,還沒等他說出什麼,欒青又逼近兩分大聲道:“說!不說就斷了你的老根!”
“我說我說!”那團老藤連忙交代,“此處往西四十五裡,有個濟成法王的法王洞,這穹窿山上修行的精怪都要供他驅使……”
“這麼說你也是他的手下?還不來帶路!”
“上仙饒命!”那團老藤連連告饒,“我道行低微,又不能走動,因此法王瞧不上。你只管往西四十五裡去尋他。到一顆五人環抱的枯樹下,正傳三圈,反轉三圈,洞門就會開啟……”
“你最好說的是實話!否則我絕饒不了你!”
欒青收回寶劍,雙足拔地騰空,向西直奔法王洞而去。
欒青向西飛了四十五裡,果然見下方有棵粗壯的老樹,連忙收功落地。他抬眼四處打量,見周圍並無異狀,料想這法王洞必定深埋於地下。
“既是在地下……”欒青想到這兒喉嚨一緊,“鼠精!”
欒青雙手交握食指相抵,繞著那棵老樹左轉三圈右轉三圈,剛一站定就覺得腳下一空,整個人陷入一片漆黑中急速下落。欒青艱難的轉過身子想要扒住周圍的土塊,卻因下降的速度太快,四周又沒有可以著力的岩石,因此只能勉強護住頭臉,任由身子繼續向下滑行。
就這樣墜落了盞茶時分,地勢漸漸變得平緩,欒青就地滾了幾圈後站起身。
果然是到了地xue裡。
地xue不高,他抬手就能觸到頂。欒青四處張望,只見周圍一片漆黑,唯有前方一條更矮的幽長地道裡有幾點亮光。欒青提了速還寶劍在手,彎下膝蓋,朝那亮光處走去。
青青顏色新如舊,腕上只留絳珠紅上)
欒青走到第一個亮光處,發現光源是來自牆壁上嵌著的一盞油燈。那裡頭添的彷彿是香油,煙氣油膩有些燻人。再往前走,欒青估算出每隔大約十尺就有兩盞這樣的油燈嵌在左右牆壁上。地道長的看不見盡頭,藉著斷斷續續的油燈光亮,欒青繼續往前走了一丈遠,他將速還寶劍舉至胸前,防備著突如其來的危險。
欒青保持著隨時禦敵的姿勢又往前走了一丈遠,忽然覺得頭頂上有空氣流動,剛想雙腿伸直就覺得脖頸上一涼,歪頭一看,是兩把磨得鋥亮的鋼叉架在自己肩膀上。
“把他兵器繳了!”
“像是寶貝呀!”
“看什麼看!等下要進獻給法王!”
欒青只覺得聲音傳來的位置很低,被這幾個“矮人”挾持著往前走了幾步,漸漸看的清楚,原來也是熟面孔:他身邊這四個手持鋼叉的小兵正與妖道陳振綱的手下是一個模樣——侏儒一般的身高,背後拖著一條長長的鼠尾。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欒青被四個鼠兵帶到一間空曠的地洞。他四下檢視,見這洞xue縱深怕有三五裡,頂高也有十幾丈,洞頂不知嵌了什麼寶物,有點點光暈投下來,因此洞裡並不十分昏暗。
他被四個鼠兵推行向前,只聽耳邊陣陣迴音,“你是那白蛇還是青蛇?”
欒青順著聲音來源抬眼去瞧,只見正前方一丈開外有個形制闊氣的石頭寶座,正中坐著個袒胸露乳的男子。那人膘肥體鍵,坐高八尺,寬也八尺,面紅無須,說起話來聲如洪鐘,全身的肥肉都跟著顫抖。他正把一串葡萄塞進嘴裡,紫紅色的汁液順著嘴角往下淌。
“呵呵!”欒青冷笑一聲,“怎麼?陳振綱沒有託夢告訴你麼?”
“嘶……”那寶座上的人吸一口涼氣,將肥胖的身軀向前探了探,“看你一身打扮,你是那青蛇?怎麼不是個貌美的女子?”
“看來你的鼠兵向你彙報的還不夠詳實!”欒青張口便罵:“你爺爺想男便男想女便女!豈是你這死豬腩能料到的?”
“不得對法王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