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徵和二年三月初,皇帝親冊鎮國公府郡主程氏為後。
皇帝於聖旨中言,自己當年蒙程大儒教導,承師之命,早年便有諾當娶師女,而他為天下興盛而奔走,終不曾早日兌諾,如今思及郡主,便覺虧她至深,故願今年七月初以大禮求娶之,長春宮得她一人,往後終年,宮中再無妃嬪。
這道聖旨雖是給鎮國公府的,但也是給全天下人看的。一時間,整個京城都被驚動了。
誰不知鎮國公府有位小郡主,集榮寵於一身,又一副金玉一般的花容月貌,乃是前朝大長公主的掌中珠。
但這位小郡主的婚事上彷彿有點坎坷,至今不曾聽聞有誰家與國公府定親,便都覺得因著她身上有前朝皇室的血脈,各家公子避之不及,唯恐叫聖人不喜。
然而大事兒來了,聖人他自己把小郡主娶回家了,還明明白白說了,娶了她就不要別人了。
這可是自古以來都難有的事體,再往上推,上一位為皇後遣散妃嬪的皇帝,那可是古時候的事體了,大多帝王即便有偏愛,那也是有限的,誰又不是雨露均霑?
陛下登基那年國事繁忙,朝中眾臣無人提起採選之事,只到了第二年,採選的事便要被提上日程了,不說要先立皇後了,這陛下連兒子也沒有,可不急人麼?
皇帝冊封皇後的事體一出,滿朝文武這心裡頭都惴惴不安吶,有皇後是好,今年便大婚了,明年便有小太子了,怎麼不好?
但壞就壞在,這皇後是前朝皇室的郡主啊,這又如何算起呢?生出來的小太子還有前朝皇家血統,那不是開玩笑麼?好容易滅了前朝,等會子自家小主子倒是血統不純了。
有幾個老臣發表了一通長篇大論,差點沒撲到玉階上以死明志了,陛下才漫不經心道:“今年你也六十有八了,朕批你告老歸鄉,頤享天年。”
陳老生生愣了半天,哭得泣不成聲,昨兒個陛下還賞他餅餌的來著,怎麼今兒個就這麼冷淡了!居然這麼嫌棄他了麼!
一旁的裴老執笏道:“陛下,程氏女血統不正,不堪為後,但可為皇貴妃,如此也可兩全。”
冕旒擋住了聖人的表情,他沉冷道:“朕與程逡之定下的婚約,分毫不改,除了她,朕不會娶旁人。從今往後,亦不會有第二個女人為朕誕下皇子。望卿周知。”
裴老其實,對於程氏女為後這件事兒,也沒什麼感想,反正前朝都滅了,就連隆平大長公主這個祖母都安安分分頤養天年了,小郡主又如何了?況且郡主為後,成了陛下的女人,那就是本朝皇家的主母,誰還敢拿皇後的血統說事兒?真是不要命了!
他也就是說說,在眾位老臣跟前表個態,這個事兒,老裴頭我也不願意啊,可是你們看看嘛,陛下這這,一點餘地都沒有!大家散了散了!
於是裴老扶著陳老,一道從玉階上下來,卻見陳老老淚縱橫,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往他衣襟上揩。
陳老哭著道:“陛下!陛下這是要亡——”
裴老趕緊捂住他嘴,哎喲一聲道:“我說!陳閣老,你也消停點兒吧,啊?你看陛下也說了,這是人家家事兒,你指手畫腳的,還管人家娶老婆了,你害不害臊啊?”
陳老瞪他,抹抹眼淚道:“這是天家家事,如何比得尋常人家!程氏女有什麼好,我看也沒什麼,娶誰不行啊,娶——”
裴老一腳踩他靴面兒上,擺擺袖子道:“你這!都說了,她便是前朝皇室人,那也不是公主,她爹還是程逡之呢,我看你讀程逡之寫的那些個詩書倒是津津有味的!況且,人嫁進皇室了,那就是本朝皇家的人了,生的太子繼承大統了,你還擔心甚麼?你就瞎操心!”
陳老回家病了一通,想了半天,又把程逡之寫的東西拿出來反反複複讀,讀完也就釋然了。
程先生的女兒,能有多不體諒?況且他白讀程大儒文章那麼些年,總得給他交些束脩。
皇帝也沒真的就勒令他告老還鄉卷鋪蓋滾蛋,於是陳老隔了幾天,又舔著臉上朝了,這趟老頭子學乖了,就對皇帝道:“臣以為,程氏女可堪為後,之前是老臣糊塗。”
皇帝沒說什麼,只嗯一聲,簡略道:“甚好。”
陳老:“……”
橫豎不管朝中如何,阿瑜這個皇後也是當定了。
文太後那頭知曉了這事兒,差點沒給氣得背過氣去,一翻白眼便昏倒了。待她醒來了,發現文妙德侍候在她身旁,一心一意專注服侍著,滿臉都是賢惠本分。
文太後莫名便有些來氣,皺了眉,給她扶著起身,聲音有些冷淡道:“你這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怎麼穿得這般素簡?之前叫你給陛下送點心送點心,你送了沒有?”
文妙德趕忙跪下,輕聲道:“是妙德疏忽了。”
接著便聽宮人來報,說是皇帝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