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完側臉,她拉著他的大手,拿自己軟軟白白的面頰,蹭蹭他手背上堅硬的骨節,示意他也要啾啾臉。
於是趙藺只好低頭,吻在少女的面頰上,由著她撒嬌不懂事。
原本在他的計劃裡,他是不願越過雷池半步。
起碼在塵埃落定前,他寧願做她的世叔,多過當她的夫婿。
他們之間因當是涇渭分明的,那些現下不該有的情緒,她也不該有,不然若有半分偏差,她極有可能會肝腸寸斷,帶著傷病過一輩子。
可是命運就是這樣詭異莫測,即便是趙藺,也無法嚴密的控制。
他早該料到,阿瑜被她捧在掌心久了,就再也拿不下來了。他是一丁點兒,也捨不得她失望,更不想看到她為情所困,於是他回應了她的感情。
而阿瑜就像一隻認了主的小貓咪,只瞧得見他一個人,只肯窩在他懷裡蹭蹭撒嬌。
大長公主再歸來時,卻見自家小孫女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雪白的面頰上仍帶著淚痕,面色已經平靜下來了。小姑娘正捧著塊糕點,乖巧端莊地坐在椅子上,對著趙藺問東問西嘰嘰喳喳的。
其實阿瑜說起話來,實在沒個正行兒,尤其是她遇上了趙藺,左拉一句,東拉一句,天南海北的事體都要問問。
她從出生以來,便沒有去過太多的地方,大多認知都源於書捲上的遊記和話本子,是而有許多東西,是她一知半解的。
“藺叔叔,聽聞您去過極北天魍山,那頭是不是很冷?”阿瑜問出的問題皆是信馬由韁,隨便想想就問了。
“很冷。”
阿瑜哦一聲,又問道:“那您吃過那種玉雪蟠桃嗎?我看書上說,這桃子瞧著跟玉石做成的一般晶瑩剔透,個大而渾圓,聞起來還能讓人飄飄欲仙,吃一口便能精神大半年,集日月之精華,比百年人參都要好。”
“沒有。”
阿瑜有些失望,抿出一對梨渦來,輕輕道:“這樣啊,明明遊記裡頭寫的很真的,大約是您沒吃過罷?”
“……”
阿瑜又興致勃勃地問:“那天魍山人是不是每日都歇息都靠打坐,飲雪山露水就能存活,年齡最大的能活三百餘年,每個人都長得跟神仙一樣?”
“不是。”
阿瑜更失望了,嘆口氣道:“那您約莫見到的是天魍山外族人,他們與正統的天魍山人不同呢,基本都是天魍山人與旁族通婚而來,進不得雪山聖池的,不過只有極少的人根骨好,才會被接納到核心部族,您見不著也是很正常的。”
“……”
趙藺淡淡道:“說了多少遍,話本子裡頭的東西不要當真。”
阿瑜哦一聲,輕哼道:“那您也不能證明這些不存在啊,人家寫書的這樣些,難不成毫無根據地亂掰扯不成?說不定真是神仙無聊了,下凡寫的話本子呢?”
趙藺無語,板著臉道:“強詞奪理。”
阿瑜氣得掐他,可他的手臂硬邦邦的,用勁兒掐幾下她都嫌手疼,於是委委屈屈放棄了,只拿杏眼瞪著他不講話。
半晌,還是趙藺道:“隨你。”
阿瑜道:“那你要說你錯了!”
趙藺幹脆:“……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