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報說,在無幽城外十里之外,有不明人員上千人之多。暫且安置林間隱蔽不動。因未見動向,有同伴上前查探,卻是有去無回。唯有他算是機靈,沒有深入過多,只看清了那些人的衣著武器,便急忙迴轉來報信。
“你看清是什麼人了?”
“怕是都城而來。皆是暗衛軍的衣著裝備。”那是洪王貼身守護的侍衛隊。若是在無幽城外出現,那也說明了另一個問題。皆被穆雲海說中了,那位新任的洪王還不放心,非要親眼來看看他死沒死。怕是這一次,沒見到穆雲海的屍體,這些人都不會甘休。
博昌思索至此,手中緊緊握拳,轉身又要去石室見穆雲海稟報此事。但他才半轉過身,又停住腳步,反悔了。他吩咐人,繼續密切注意其動向。只是他才吩咐下去,又有人來回報。無幽城外有人喊門。
這倒是一樁稀罕事。且不說無幽城城門直通水系,唯有船隻往來。也唯有暗號對接後才會開門。這樣直截了當地喊門也太過粗放了吧。
雖猜測是否會是那些暗衛派人前來試探的,但也難免覺得這樣的做法太過不智,竟不怕驚動了無幽城內的人,預做準備。
而當博昌吩咐人先去探看,果真是那暗衛而來的使者,卻只有一艘小舟。上面數人,雖是武器裝備未卸下,但就那麼幾人,無幽盟又何須懼怕。於是,開啟城門將人迎了進來。這倒非是博昌輕視對方,這也是不得不放入。因為,那隻小船上的人,怕是身份特別。他不敢輕慢。
船上之人進了城門,也不露出半點好奇之色。與一般人第一次進入時鎮定許多。哪怕當日博昌第一次入無幽城,也是被這樣一座隱蔽的水下之城驚歎過。那船隻上的數人皆是鎮定的很,偶有兩人好奇,撇過眼神,但也不多看。而被圍正中的高大男子卻是目不斜視,一直注視著前方。好像那是他必達的目標,不容半點鬆懈。博昌站得稍遠,遙望片刻,便知那船上就是自己即將迎來的考驗。
眼見著船隻緩緩駛入城門內,向著主道一直深入直至到達碼頭。博昌及時在那處等候,見那船人上了岸,正要與那高大男子拱手施禮,沒想是他身旁之人最先發聲。一個比之稍矮,又偏胖的男子帶著傲慢的眼神,懶得在博昌身上停留半刻,懶洋洋地報上了自己的身份。
“吾乃大都城洪王所派使者,來此無幽城,替洪王陛下探望你們盟主。”
這矮胖男子的話讓博昌一時慌了神。詫異自己剛才竟認錯了人,於是自己眼神稍偏過那個高大男子後,趕緊又挪了目標到這人身上。而被盯看了高大男子也查覺到了異樣,目光在博昌身上停駐。
“陛下關懷,無幽上下皆感榮幸之至。所以,早已候在此地迎接聖駕。”
“那還不趕快帶路!”那人聲音頗不耐煩,就連跟在身後的四五位隨行同樣露出鄙夷的目光。唯有那個高大男子還盯著博昌看。但也不耽誤腳下的路,一行人皆被帶去議事堂。
議事堂內並無穆雲海的存在。裡面空無一人,使得那使者又嚷嚷起來。
“還不趕快叫你們盟主出來,我也要完成了陛下的任務,早些回去。”那使者不顧無幽盟其他跟隨人強壓下的怒氣,依舊叨叨著無幽城的陰暗潮溼,甚至還聽見隨行人中有暗罵了一句“陰溝裡的老鼠”之類的用詞。差點引得無幽盟其他人的怒火中燒。幸虧博昌及時制止,才免於災禍。他甚至想,那些冒失的舉動與不潔之語怕是在故意激怒無幽城之人,好讓他們有藉口來治罪的。
他暫且不管那些言行是否是故意為之,眼前先安撫了各自情緒才是。他連忙與那使者解釋道:“無幽盟主身體欠佳,實難勞動此處,所以……”
“你是說他病的走不了路嗎?那就抬也要抬來見啊。難道讓我們親自去見他嗎?”
博昌強忍胸口悶氣,又道:“這恐怕……”
“你又是什麼身份?難道想違逆陛下的意思不成?”那矮胖使者拿著雞毛當令箭,將自己代替了洪王的位置來。
“我是代盟主,是盟主穆雲海的親子。”
此話一出,那矮胖使者才拿了正眼在博昌身上多看了兩眼,但也冷哼出聲。
“就算是穆雲海現在在我面前,也要給我面子,你算什麼。還不趕快讓穆雲海來見我。”
這樣的刁難,直把好脾氣的博昌也激得身體發抖,臉孔通紅。他只得捏緊了拳頭,壓抑了嗓音應聲下來。轉身走出議事堂外。其他無幽盟之人皆隨著博昌離開,只留下兩位看茶之人伺候著。
見自己將這年輕的代盟主逼得有氣也難撒,又不得不按著自己的命令去做,那矮胖使者很是愉悅,差點大笑出聲。就在他張大嘴想笑時,站於他身後的高大男子貼身過來,與他耳語幾句,直讓他把想笑的意圖生生給憋了回去。立刻收斂了幾分剛才的囂張氣焰。
哪怕之後,這一行人等待了些時間,直到穆雲海前來,也沒人敢發出半句牢騷。
不過,前來的穆雲海非是兩腳走來的,而是抬著軟轎直至送到議事堂門前才放下。那個矮胖使者見穆雲海前來,立刻站了起來。他非是出於恭敬,而是面帶惱怒。
雖說穆雲海是個被逐的皇子,也無什麼特殊待遇,但面對一個官員,總該還有些皇子的身份。但那個矮胖使者好像並不在意這些,也無半點敬意。筆直走向穆雲海面前去。穆雲海此時還未來得及下轎,只怪他身體虛弱,無法立刻起身站立。那使者著急上前來,嘴上諸多怪罪。
可惜,穆雲海早知此人找茬並不理會他的挑釁,單單將目光穿過他身旁,掃到坐在議事堂內的某個人身上。這才讓穆雲海直了直腰。博昌與吉祥立刻攙扶了他起身,順著他的目光,將他攙扶至那人身前。博昌這才注意,那人正是自己起初也注意到的高大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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