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說著厭惡,卻記著這般清楚。博昌沒想自己能從穆雲海嘴中能聽到這些對自己孃親不知是譏諷還是誇讚的話來。
但他看不出穆雲海臉上半點的嚮往之情,只是平靜的敘述罷了。這讓他有些失望,他終究還是希望穆雲海對孃親有些些感情的。哪怕只是一點好感也行。
“你失望了,博昌。”穆雲海的目光偏向博昌臉上。“你原本就不該指望我是個有情人的。所以說,我就是奇怪的很。我與她都是個冷情人,偏偏生下的你是這般專情。難道你是像了你的養父不成?”
這樣的問題讓博昌如何回答。穆雲海也只是感嘆罷了。
“元主尚卿將你教得‘太好’,也是讓人頭疼啊。”
“難道像你這樣就好?”
“若是你要做個平庸之人,那你儘管去善良吧。”穆雲海嗤之以鼻,“若是你想做一番事業,怎能是個軟心腸。你可是瞧見,元府是怎麼個內亂的。”
石室內又是一陣凝重。博昌不願再提往事,也將剛才被穆雲海提及的那些收藏進心中。他的好奇並沒有安慰了他,反而受了刺激。
“這個世界遠沒有你想象中的美好,到處都是狡詐與背叛。能夠愛的東西太少太少了。”
說著,就連穆雲海的目光中都透出陰鬱。顯得他的精神更不好了。
這時,石室的門隆隆開啟。還未見人進來,便聞見空氣中散開的苦澀味道。一個纖瘦身影飄忽著,隨著苦澀味也一道進入。
吉祥端著藥入了石室,見兩人面色凝重,知道他們談了些什麼不愉快的話題。
“少主來得已久了吧?”這算是在趕人了嗎?
對於博昌的身份,吉祥依舊不在意。他只在意穆雲海的病情,若是什麼談話加重病情,恐怕吉祥也是不會放過博昌的。
他確實比博昌這個親子還要在意穆雲海。博昌自嘆不如,對吉祥的態度也並不責怪。與兩人告辭,便匆匆出了石室。
一出門,暮海與雲容都見著他臉色難看。用目光詢問一二。
“沒事。”博昌對著暮海道,“我們回去吧,還有事要處理。”
暮海卻道:“又有急件剛到。”
雲容及時遞上。博昌卻不馬上拆開,又道:“剛才為何不先交給吉祥?一向是他經手此事。”
但他回頭一看緊閉的石門,還是作罷。由他先拆了密件。
“太子擎登基”五個字清清楚楚寫在白紙之上。這一回該是沒有任何詐術在上面了。因為那個人已經得到了自己想到的東西。
這樣的訊息隱瞞不住多久,所以,隔著結實的石門沒多久穆雲海也就知曉了。不光他知曉,各國信使皆有傳報這件要事。其他各國如何反應暫且不知,而穆雲海親手拿捏著這張信紙時,臉上並無恨意,反而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