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離了那輛馬車,但正清還是忍不住回頭再看。手中還捧著未吃完的食盒,不願放下。
此後,她恐怕沒機會再坐那輛車了吧。
見正清如此戀戀不捨,柳非有些不解。對著車內的蕭無意問道:“正清姑娘一路上都是坐我們這輛車的,何必再麻煩花禮官呢?”
“入了城,總要在意一下各自身份,避避嫌。”蕭無意好似早已做好了這樣的說辭,一邊繼續翻著書頁,一邊回了柳非。但這些理由柳非怎會相信。
“都一路走了多久了,以前不避諱,這會兒怎麼想著避諱了呢。”柳非雖是自己小聲嘀咕,但也大半入了蕭無意的耳裡。他也當沒聽見,矇頭看書,就連抬眼看一眼前方馬車的空閒都沒有。
正清上車之際,還回頭看了那邊一眼。卻是隻見到那人認真的模樣,自己也不便多想。但難免心頭有些失落。但等回過頭來,見到花禮官的馬車她又不禁將雜亂心思拋之腦後。
馬車雖是馬車,但裝飾並不普通。細節處處,用心處處,精緻程度也同她身上衣裙同種風格。
難道這蒼國國主就喜歡這種奢華風?不過既然國主是女人,也不見怪。她不是還見過一位更為誇張的嘛。
但眼前就是亮閃閃金玉難掩之色,連車窗簾上也是無色薄紗繡著飛翔神鳥,四角紋四季花卉光澤鮮亮。
怕不是彩金吧?
撩起車簾入內之時,正清沒忍住細看了兩眼。
“姑娘,那是我們都梁城特有的宮繡。”
花禮官見她喜歡,大方介紹。正清反倒不好意思,怕自己的這番舉動顯得沒見過市面,被人看輕。但見花禮官毫不在意,自己索性就聽她詳說。
“上面的絲線裡摻有鳥羽,是一種蒼國特有的五彩錦雞,它的羽毛光澤異常鮮亮,便被拿來用在上面。日久也不會褪色,只是不便清潔。”
這意思就是弄髒了就只有扔了?真的不是一般的豪。
“的確挺特別的。”正清心中替那些錦雞默默祈禱,“要捉那些錦雞也是麻煩,何不就用絲線來繡?”
“這是宮車。”花禮官微微一笑,正清無法反駁。
“我也是沾了蕭無意的光,才有幸能乘上這般豪華的馬車。其實,我一路上都是坐他的車來,不用勞煩你的。”
“姑娘能坐我的車,是我的榮幸啊。”
面對不失禮貌的微笑,正清看不出其中有任何不妥。但花禮官的話著實有些怪異,若是僅僅作為客套也有些過了。
她見蕭無意的馬車跟在後方,自己的馬車反倒遙遙領先,好似自己將他拋下了。還有這一身的豪華,讓人覺得重頭戲在自己身上。
“花禮官,是不是有些誤會啊?”
“誤會?”
“我是聽蕭無意要來都梁城辦事,便厚著臉皮要跟他來。一路上我蹭他的車,添了諸多麻煩,這會兒好像有點……”
“姑娘覺著哪裡不妥嗎?”
她看不見蕭無意,但也知此刻那輛車上只有他一人乘坐著。或許是在喝茶,或許還在看書。
“沒……沒什麼。”她這麼坐立不安是為什麼?蕭無意都沒覺得不妥,她難受什麼勁?或許,自己不在他身邊,他還能耳根清淨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