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千秋強忍身體不適,竭力保持心緒平緩,與對面之人道:“聽說穆盟主認回了親子,原本我也是好奇,究竟是怎樣的年輕俊才。今日一見果真不同凡響。”
“傅大人也是讓人佩服的很,”那人冷笑一聲道,“傷勢如此沉重,還不忘嘴上圖個痛快。”
兩人一來一往,蕭無意甚是緊張,還有不解。為何奪取了博昌身體的人竟是博昌自己的親父。即便只是替身術,但也是對被替身者的魂靈有所傷害。
這是怎樣一個父親。
“看來蕭家公子似有話要說?”那人見蕭無意看他許久卻不出聲,索性自己替他問了。“蕭公子是否有些舉棋不定,該是稱呼我‘穆盟主’還是喊這個身體的名字?”
“我與博昌雖見面不多,交情不算深厚,但也勉強算作朋友。所以我不得不替他問一句,作為親父為何你不帶他來此,反而替了他的身?”
“原以為你們倆為了元主正清之事會心存芥蒂,沒想到你們關係倒是不差。”那人對蕭無意保證道,“博昌並無大礙,只是他違揹我意,暫時算作懲戒。”
那人道完,看向一旁的任天真來。任天真面前對穆雲海屈身施禮,更像是在另兩人面前的炫耀、示威。
這讓人心中如何平靜?蕭無意想要發作,卻被傅千秋暗暗按下,要他冷靜。他也便只得保持風度,先護住傅千秋的安危,以防那人暗地出手。
“不知穆盟主遠道而來所為何事?”傅千秋依舊不緊不慢,似是閒談。
穆雲海也是不露半點意圖,淡然道:“久不出門,自然是要看看眼下時局如何。”他看傅千秋面色微白,失了血色,又道,“終歸是要時代更替的,沒想到你們蒼國是要靠這樣同門相殘來做決定。”
“你不覺得這樣更為公平嗎?”
“你這個做師父的應該說一不二才對。哪裡能讓他們有半分野心。”穆雲海又對任天真問道,“你這回可有勝算?”
面帶難色的任天真說不出自己敗的事實,他不必說出口穆雲海心中也早有打算。他也不責怪任天真。
“以蕭公子的資質,你要勝他原本就難。給你的《黑羽之冊》你也不過練了些皮毛,更何況……”穆雲海終於挪步向著某個方向行走幾步,來到依舊木然站立的“正清”面前。蕭無意不得不警覺起來。
“神女在此,你是萬分之一的機會也不會有的。她是絕對不會容你傷害她所認定之人的。”
一聽此言,任天真暗暗咬緊牙關,捏緊拳頭,臉上死灰一片。
原來穆雲海早已預測到他來此地的最終結果,卻還是讓他來試這一回。難道他就是個試驗品一樣的存在嗎?不,他是被當做了探路石。
“看來我的猜測沒有錯。”穆雲海頗為得意,對著傅千秋道,“你們蒼國掩蓋多年的事實。神女消失多年,現在才得以現身。我一時疏忽,在穿雲峰上過早刺激了她,讓她提前‘孵化’。幸好,現在看似還未成完全體。”
眼看著穆雲海的手指快要碰觸到“正清”的臉頰,蕭無意怒喊:“你別碰她!”
“蕭公子何必著急呢,她現在無感無知,不會傷害任何人。”
但穆雲海伸出的手指還未曾碰到實體,僅僅觸及附身於她的白影,他瞬時抽回手指,若同被灼痛了一般。
“穆盟主究竟是何意?”蕭無意不會覺得被如此一灼後,穆雲海就會放棄窺探神女之意。他還不知道此人究竟為何要刺激神女,看目的似乎也有奪取神女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