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時,正清囑咐著笑他道:“頭一天你這樣去可別嚇著孩子。你這拿著棍子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是去教書,倒像是去訓人的。”
“那個叫小寶的孩子看著也是個頑皮的,恐怕還不怕我呢。”
“你怕自己壓不住陣。好啊,那我午休就來看看你教的如何。”
“你也別來得太晚。你還記得自己剛到元府時說要向我學字的嗎?”
博昌這一提,正清才想起來這事。如同隔了許久的事了,其實不過也就個把月,但其中的波折讓人不免感覺滄海桑田一般。
原本讀書時,語言類的學習自己是最不拿手的,這回又是迴避不了。正清只有垂頭認了。
博昌見她無力低頭認輸的模樣有些可愛,竟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不用擔心,我有耐心能教好你。”
自己被安慰了,被自己小近十歲的少年人安慰。
正清更洩氣了。她遙望已經走遠的博昌,步履輕鬆,心情應該也是同樣。只嘆自己,無能到要被這樣的小鬼安慰。
其實又何止是安慰呢。博昌不也用生命在保護著自己,哪怕護著的只是這個身體。
正清是感激他的。
自己已經在同他一樣年輕的身體內,便不要再糾結年齡這點事了吧。
正清對著內心努力說服自己。
可是,有時她不去糾結就真的不會糾結了嗎?
午時,當空暖日之下,正清與答應了博昌的一樣,帶著飯菜去見識一下所謂的私塾是怎樣。她所知道的古時課堂還是要有屋有房有遮掩的地方。待她見到博昌教書之地,所見那片半掩著的危房,心裡也是震驚不已。連忙拖著博昌跑出那“私塾”。
“怎麼就這麼個破地方,多危險的房子,也沒好點的來用嗎?”
博昌不以為然,也不客氣的接過正清的飯菜,先是擱在一邊,對正清解釋。
“孩子的父母也是能力有限。只能先將就著用,過兩日有了建屋的材料再蓋也行。”
正清還是放心不下,執拗的非不讓他在危房下教書。最後博昌只得搬出那裡。來到外面的空地上。
午休回來的孩子除了阿寶外還跟了個小男孩。那小男孩羞澀的多,也乖巧的多。
阿寶見有另外人站得離博昌近了些,竟不高興的跑過去推開正清,嚷嚷著。
“別離博昌大哥這麼近。”
正清疑『惑』著,這小鬼不是來學識字的嘛,好歹也該叫博昌一聲“先生”不是嗎?
那個叫阿寶的孩子細看之下才發覺梳了小辮兒,繫著紅頭繩。原本正清以為是鄉下的習慣,這才知道這阿寶是個女孩兒,卻是比男孩子還脾氣硬。難怪另外那個小男孩不敢吭聲。只怕是被她欺負吧。
這兩個同齡的孩子,讓博昌想起自己和少主幼時的讀書情景來。
“以後我是要嫁給博昌大哥的,你這個壞女人離他遠一點。”
宣佈自己的主權後,正清與博昌都哭笑不得。只當她童言無忌,天真爛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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