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憶不像碧清,時時刻刻都會去注意宴嬌的神情舉止,口直心快的說,“哪裡好了,郡主您若是要嫁去雲朝國,那可是在千里之外,行事需步步小心,古往今來,有幾個和親公主能有好下場?指不定要受多少委屈。”
碧清碧憶兩人從小陪伴在她的身邊,識得不少字,原主有時身體不適,只能躺在床上時,都是由倆人唸書給她聽。
時間長了,那些話本子的內容,她們也知道不少,知道這天下有郎才女貌的佳人才子,最後都會有一個閤家團圓,歡喜的大結局。
而故事裡…
要麼就是有一個刁蠻任性的大小姐,
要麼就是有一個在他們相愛的路上一直給他們下絆子的惡毒公主。
總之,總會有那麼兩三個試圖拆散男女主的惡毒女配男配。
最後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看話本子時,她們覺得大快人心,可真被這種事攤上了,她們才知道,那種心酸難以描述的悶重感,絕不是言語可以表達出來的…
碧清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一眼碧憶,一個勁的給她使眼色,碧憶愣是沒有接收到。
說得氣憤填膺,一個勁的在那裡說。
“郡主,在蓮陽穀時,宇文公子對你多好啊,這位雲朝國的八皇子也不知到時候能不能有宇文公子對您的十分之一。”
“咱們郡主生的國色天香,傾國傾城,如此美貌,那位八皇子肯定是見色起意,聽到郡主的美名,這才派使臣上京來求娶。”
“這種好色之徒,真能對咱郡主一心一意嗎?多半是個酒囊飯袋,再不濟,哪怕是選祁神醫,也比這位遠在千里之外的八皇子要好!”
宴嬌聽到祁神醫三字,臉色一變。
直到說完,這才注意到宴嬌的臉色不怎麼好看,嘴唇都是青白色的,看著毫無血色,似乎隨時都要暈倒。
碧憶這才後知後覺的感悟到自己好像…闖大禍了。
她忐忑不安的喚了一聲,“郡主…”
碧清神情肅穆,板著臉教訓碧憶道,“郡主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得到你我來置喙?”
碧憶惶惶不安的低下頭,認錯的態度真摯而誠懇,後悔不已的咬了咬唇,“碧清姐姐,我錯了,我真的知道我錯了。”
她想了想,終究還是意難平,悶悶不樂低聲道,“我只是心疼咱們郡主,一時心裡面難平。”
碧清不贊同的搖搖頭,語重心長的說,“碧憶,你要記住,我們作為奴婢的永遠沒有資格去非議主子的事情,郡主善良人好,不計較這些,但往後若真要嫁去雲朝國,你這般莽撞的性子必須得收斂收斂,否則很是容易為郡主招來橫禍。”
碧憶睜大了眼睛,她嚇得臉色蒼白,“有這麼嚴重嗎?”
“人心叵測。”碧清神情凝重,她道,“更何況是一個人生地不熟,完全陌生的地方,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小心點總歸是好的。”
碧憶被她這麼一提點,隱隱地意識到未來的日子遠不比這邊的輕鬆,得需時時刻刻謹記著禍從口出4個字。
她死了不要緊,若是連累了郡主,萬死也難贖其罪。
碧憶看了看緊閉著的房門,擔憂的問,“郡主,又將自己一個人關在房裡,真的不用管嗎?”
碧清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眼神複雜,“郡主心裡面有一道需要時間癒合的傷口,這個時候讓她安靜一會兒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