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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嵐月時究竟做了什麼,靈山上凡是接近過雲鶴屍身的弟子與長老,全都惹上了莫名的蠱毒。發作時,體內彷彿千萬只蟲蟻在啃噬一般,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有新鮮的血肉才能略微緩解內心的痛楚——讓仙風道骨的派中弟子化為食人血肉的魔鬼。
“是啊,他們變得跟我一樣了。”謝宴輕撫過纖細的琴絃,面上毫無波瀾,甚至嘴角還帶著一抹自嘲的笑意。
男子身形頎長,佇立在漆黑的夜色中,成詩的眉目更勝過漫天閃耀的星辰,可他那一雙清澈的眸子注視著謝宴,帶著疑惑、不解、茫然,甚至是難以置信。
“……雲鶴真的死在你手上?”簡素虞握緊了手中冰涼的宵練,連聲音都是顫抖著的。
恍惚間,還能聽到當初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自己面前,仰起臉沖著蒼深耍無賴:“師叔,是我自願幫謝宴抄書的,你要是罰他繞著山腳跑圈的話,不如將我一併罰了吧。”
面前一片陰影籠罩下,簡素虞呼吸急促,死死捏著謝宴的手腕,氣勢逼人:“你真的殺了雲鶴?!”
不動聲色地將手從桎梏中解脫出來,謝宴揉了揉被捏得發紅的手腕,未曾聚焦的視線落在屋外的溶溶月色上,面色也是淡淡的:“他死於白虹之下,你不相信嗎?”
“刷——”白光一閃,鋒利的劍刃抵在白皙的頸上,冰寒之氣自接觸之點絲絲透出,謝宴卻恍若未覺。
“為什麼?”簡素虞持劍的手如他的心一般亂,腦海裡全是下山時師尊冷峻的側臉與無法反駁的話語。
遙望著靈山各峰的天元君,風中負手而立,聲音渾厚有力:“多年前,為師的師尊夜觀天象得知,將有禍星降落於國師府,若是不除,將來必定釀成大禍。然而在謝宴出生的時候,謝國師出於私心下手封住了他的魔性,但是如今封印松動,謝國師力求保他一命淪落至滿門皆滅的地步。現下司藥痛失愛子,門派內部血蠱肆虐,人人自危,百年大派被他逼得幾乎要封山。素虞,為師這樣說,你還是要去尋他嗎?”
簡素虞不想相信,也不願意相信,所以他決定當面去問個清楚,於是堅定地點了點頭:“是。”
玄音弟子未經允許不得私自下山,否則等待他的只會是一場漫長的荊棘之路。腳底尖銳的靈力彷彿倒刺一般,深深紮入腿上,力求拖住他不歸的步伐。他無法動用靈力,抿著失去血色的唇,拖著沉重的雙足,一步一步地挪下了幾千階登山梯。斑駁血跡染上月白的衣擺,像徵峰上偶爾盛放的深色紅梅,一點一點,驚豔也驚心。背上的宵練猶如感同身受一般白光湛湛,發出一聲聲哀鳴。
踏下最後一階的時候,他渾身都疼出了一身汗,只朦朧聽得到天際傳來一聲哀嘆:“素虞,你不悔嗎?”
“弟子不悔……”
他一定要聽那人親口說,只有那人親口承認了,他才能死心。如今謝宴承認了,他的心仍在胸腔內怦怦直跳,未曾枯死,卻伴隨著每一次呼吸,抽痛一下。
“你問我為什麼?”像是聽到什麼笑話,謝宴冷笑一聲。桌上的白虹出鞘,一道劍光閃過。
簡素虞下意識地收回手,只見手背上一道不大不小的口子,焦黑的邊緣十分平整,中央微微滲出血來。這一刀彷彿劃在他心裡一般,疼得整個人都要拿不穩劍。
曾幾何時,這人帶著幾分賭氣撤回劍招,理所當然道:“我哪捨得對你出手?”
當年跟在身後仰望自己的人,可能是追逐得累了,於是選擇調轉了頭背道相馳。如今便換上一副陌生的面孔,冷漠相對,刀劍相向。
簡素虞忍不住握緊了手掌,恍然覺得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從指間流逝而去了,怎麼抓也抓不住。
當看到簡素虞手背上的劍痕,謝宴也有一瞬間的怔忡,然而他別過臉去,以後再容不得他心軟了:“天下能有第二把白虹?人是我殺的,而且遲早一天我會殺上靈山,讓你們要嘗嘗滿門覆滅家破人亡的滋味。”
“血蠱不是你下的。”簡素虞肯定道,“你不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我就是這樣不擇手段的人!”謝宴赤紅了一雙眼,氣急敗壞地打斷他的話,“我墮落成魔,每日都要靠新鮮血肉緩解對殺戮的渴望,當然要讓其他人也感同身受一下。魔修向來吞噬他人血肉,吸取他人修為。為了增強自己的實力,我一向來者不拒,連腐朽的屍體都能——都能下手,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簡素虞愕然地望著他,只覺脊背發寒,毛骨悚然。
“怎麼?”心性大亂的謝宴一回眸,動作輕佻地挑起簡素虞線條分明的下巴,“想要血蠱的解藥嗎?”
血蠱的解藥嗎……簡素虞也不閃躲,定定地望進謝宴的眸子裡,微微顫著睫毛,冷聲道:“……你想要什麼?”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