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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盞燭火夜色中曳曳而動,細碎的槐樹木屑鋪滿了兩具冰棺附近的地面,焚香沐浴過的謝宴一臉木然地蹲在上頭,聚精會神地圖畫著繁雜的符咒。蒲新酒則默不作聲地倚靠在一旁,為他掠陣。
四周靜謐,附近偶爾傳來幾聲微風拂過樹葉的輕響。謝宴站起身來,一切就緒,仍需以亡者心愛之物為引。
亡者心愛之物?謝宴回眸望了一眼躺在冰棺裡悄無聲息的女子,應該是月時吧……
最後一步是將匕首刺進被血祭之人的心髒,讓鮮血流進地上的符咒之上。他哆嗦了好幾下,將匕首都握得灼熱了,也沒能紮進嵐月時的胸膛。
“你再耽擱下去,就要錯過子時了。”蒲新酒輕聲提醒。
謝宴點點頭,狠狠地擰了一下自己不聽話的右手,掐得手背都青紫一片,才緊閉著眼猛地紮了下去。
霎時微涼的血噴湧而出,甚至有不少血珠濺到了謝宴嘴裡。謝宴緩緩抬起手,用手背抹了一把,面無表情地望著汨汨流淌的鮮血逐漸浸潤了腳下的木屑,任由繁複的符咒被鮮血覆蓋,發出一陣血紅的不祥光芒。
原來一個人能流這麼多的血。燭火下,謝宴的臉在黑暗中若隱若現,形似鬼魅,明滅不定。他望著腳下一片血紅,感覺到一陣又一陣的眩暈。
陣中血光沖天,漂浮著的細細碎光彷彿有生命一般,湧入男子蒼白的身體裡。位於冰棺上的三盞象徵三魂的燭火在血液的澆灌之下,呼啦一聲劇烈燃燒起來,發出嗶嗶啵啵的輕響,比自己的心跳來,更加清晰可聞。
似乎成功了。
謝宴靜靜地望著三盞明亮的燭火,那是用嵐月時的血換回來的魂元。
子時已到,寒風掠月。屋外的更聲整整響了十二下,一聲比一聲更牽動人心。
“怎麼會這樣?”謝宴踉蹌了兩步,撲到冰棺前,足底拖出一條觸目驚心的血痕,撐在棺門的手已然發白,青筋爆出。他明明答應了嵐月時,明明答應了要將楚歌救回來。然而一炷香過去了,躺在冰棺內的人面色青白,雙唇發黑,毫無生息。
謝宴用手抓亂了自己的頭發,茫然無措的臉在淩亂發絲的肆虐之下顯得尤為怖人,“他怎麼沒有活過來?他是不是過會就醒了?”
“是不是我哪裡做錯了?一定是我哪裡做錯了,肯定是。嵐月時不會白死的……”
“我再看看書上怎麼說的……一定還有辦法的……”
瘋魔的人哆嗦著雙手,撫上一本年代久遠的舊書。書裡剝落的扉頁上依稀可見到“招魂”二字,其餘的字跡像是因為書頁摩擦得次數太久而讓人看不太分明瞭。
靜靜倚靠在柱子邊的蒲新酒頭疼地揉了一下太陽xue,隨即注視著謝宴身邊的某一個方向,啟唇輕嘆:“三魂已亮,你成功了。”
“那為什麼他沒有醒……”蒲新酒的話彷彿一縷安魂香,讓謝宴狂躁的心漸漸沉澱下來。
“他就在這裡。”蒲新酒指了指謝宴身前的三寸開外的地方,“不過你看不見他。”
彷彿是在印證他的話一般,三盞魂火整齊地躍動了一下,謝宴依言扭頭,果然空空如也。
“他說他不願意獨活。”離體的虛弱魂魄拼盡全力抵抗著禁術法陣將他拖回身體的強大吸引,渾身的白光點點潰散,說句話都斷斷續續的,然而蒲新酒認真聽著,一字不漏地複述道,“更遑論是用嵐月時換回來的生命。沒能保護好自己心愛之人,是自己這一輩子太過於軟弱無能。既然月妹已然逝去,那隻希望下輩子上天能給他機會,投胎成為一名琴師,就彷彿司馬相如邂逅卓文君那般,用繞梁三日的琴聲再惹她花前月下的驚鴻一瞥……”
“最後,他說很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