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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著終年冰川的極北之淵的是氣候惡劣的流動沙丘。那裡白天烈陽蔽日,晚間萬裡飄雪,若不是商隊為了節省些時間,是斷然不會選擇這條商路的。更何況,這裡靠近邊境,多是少數民族。這幾年來,邊境大大小小紛爭不斷,矛盾一觸即發。時不時地,總有些流竄的沙匪和流浪的殺手們謀財害命殺人越貨。
他們當中最臭名昭著的是一位一身黑衣,頭戴黑色帷帽,手執雪白短刀“雲中雪”的刀客——賦雪衣。
沒有人知道他到底來自於哪個部落,也沒有人見過他的真容。原因很簡單,因為見過他面容的人都成了他手下的刀下亡魂了。邊境貿易運送物資的商人每當提起賦雪衣的大名都心有餘悸,因為這位刀客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只要被他截貨,從人到動物,一個活口都不會留。
生活在漠北附近邊城的百姓們都懼怕他,甚至不敢提起他的名字。因為傳聞賦雪衣生了一雙順風耳,若是誰在漠北大膽提起他的名字,便會如同往自己身上貼了一張催命符一般,不久便會被賦雪衣的雲中雪一刀斃命。
起初人們是不太願意相信的,但是當有一次有幾個大膽的商人頭子在漠北邊城的客棧裡喝高了,大罵痛斥賦雪衣這個魔頭殺人不眨眼的時候,第二天他們一行人血淋淋的人頭就被掛在了客棧的大門口。真的是一個活口不留,連商人頭子一時興起買的一隻綠羽鸚鵡都沒放過。有親眼見證的百姓們記得,那一排掛在客棧大門上的人頭都被削了耳朵,淌著的血更是引來了一大群嗡嗡作響的蒼蠅,上面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似是死前看到極為恐懼的畫面——估摸著那位生得也是兇神惡煞,令人發咻。
不留全屍的死法是最讓人心悸的。因為漠北有個傳說,若是人死後屍身不全,便會化為孤魂野鬼,永生永世無□□回。
這般鐵血震懾之下,再沒人敢借膽去提起他那頗具詩意的名字了。萬不得已要提起的時候,人們喚他:賦十七——因為他在漠北惡名遠揚的時候也不過十七歲而已。
“大人!我我我——”中年男人嚇破了膽,戰戰兢兢地癱軟在地,望著越來越近的沾血短刀,“放、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求你了!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饒我一命吧大俠!”
帷帽下的人冷哼一聲,將鋒利的雲中雪搭上眼前瑟瑟發抖的脖子上。微微一用力,有一道口子蔓延開來,血絲不斷地從面板下的血管裡滲出來。他手腕一緊,正待手起刀落,幹脆利索地割下眼前男子的人頭之時,只聽到一聲長嘯劃破虛空,隨即腕間一痛,五指一鬆,手中的短刀立時斜斜地削進了粗礪的沙地之中,鐫刻著精美流雲紋的刀柄露在外面。
“阿彌陀佛,施主有禮了。”身披袈裟的僧人俯首行禮,睜著一雙閱盡紅塵的平淡眸子,淡淡地注視著面前的男子,“施主,放下屠刀吧。”
“又是你這個禿驢。”賦雪衣隔著帷帽咬碎了一口銀牙,恨恨地注視著眼前這個無悲無喜的佛祖臉。他揉了揉抽筋的右手,腳尖用力一點,霎時短刀就一翻,彈回了自己掌中。
跪伏在地上的男子從鬼門關走了一圈,一見賦雪衣被制住狂喜得直哆嗦,也顧不得看賦雪衣的行動,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拔腿就向遠方跑去。
與此同時,只見僧人袈裟微動,口中念念有詞,頓時背後一道金色佛光閃現,將傾身正欲追上去的賦雪衣牢牢地困在了原地,無法動彈。
賦雪衣握著短刀,氣得咬牙切齒:“禿驢放開我!那是個嗜賭如命的混賬!要是今天放他走了,他定會回去將無辜的妻子孩子全部拿去典當了!”
寂塵靜靜地瞥他一眼:“可是他也不該死在你手上。”
“你不讓我殺他,有本事你殺他啊。”賦雪衣沒好氣地反駁。咋一聽到,倒多了些許孩子氣的意味。
料想人已經走遠了,寂塵默唸咒語,解除了男子渾身的禁錮:“出家人不可殺生。除非是大奸大惡之人,否則任何人都沒有擅自結束別人性命的權利。”
賦雪衣面無波瀾地抓起一把沙子,將短刀上的腥臭血跡盡數擦盡:“我只殺一個人卻能護兩個人,殺生為護生又有何錯?你們佛門不是最講究普渡眾生嗎?為何不渡一下那對可憐的母子?”
遙望烈日狂沙,寂塵“阿彌陀佛”一聲,垂下雙目,難得解釋一句:“施主,我是在渡你,放下屠刀吧。”
深雲寺的住持在圓寂之前曾經告訴寂塵,去北方能尋得世上最堅固的寒冰,這是他此生的命劫。無論是在劫難逃還是劫後重生都是他這一世的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