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秀色可餐。
良久,與喜服上暗釦博弈許久的簡素虞索性放棄掙紮,平靜下氣息,長嘆一口氣,輕聲問:“……好看嗎?”
謝宴下意識地點點頭,而後又回過神來,飛快地搖了搖頭,慌亂地擺手解釋:“我、我以為房裡沒人……就想著如果新酒那邊不行,我自己去做誘餌……誒?你離我太近了……”
眼見面前這人瞬移過來,謝宴踮起腳緊張得貼著門板,恨不得立刻變成一張人畜無害的薄壁畫,貼在門上摳都摳不下來。
簡素虞低垂著頭,雪白的發絲落了下來,他一手搭在謝宴肩膀上,溫聲問道:“不好看?”
暖香滿懷,謝宴捏緊了身側的衣料,暗道一句非禮勿視,匆忙偏過頭去,只覺得簡素虞溫熱的呼吸都撒在了自己敏感的脖子上,禁不住一顫。
簡素虞自然注意到了謝宴難以掩飾的緊張與眼底隱隱的的赤紅——那是謝宴情緒激動的標誌,於是他微斂雙目,又靠近了一點。他手一帶,將謝宴帶入懷裡,收緊手臂壓低聲音,彷彿生怕驚擾了什麼似的:“清醒的十年裡,到處都找不到你。如果這是夢,別醒來。”
本想推開簡素虞的謝宴被他略帶著痛楚的溫聲細語擾亂了心扉,想要掙紮的雙手在空中頓了片刻,本想回抱卻還是緊握成拳,無力地垂了下去。
“謝宴,你在宗派大比上提出的條件,我答應了——我們結為道侶吧。”
道侶?謝宴怔了怔,他那時說了什麼來著?剛想開口詢問,卻覺得唇上覆上一陣溫軟,有不屬於自己的灼熱柔軟侵入了口內,激得謝宴不由得眯起眼,眼角都泛起了紅暈。
滿眼都是自己喜歡的人,周身都是他的溫熱氣息,真是太、太瘋狂了。謝宴被吻得七葷八素的,都已經不記得自己肖想了眼前這個人多少年了——心魔只因他當初的驚鴻一瞥。
被簡素虞強勢壓倒在床上的時候,謝宴還在想他曾經說過什麼話讓簡素虞記了這麼久。直到腰間一鬆,光潔的胸膛暴露在升溫的空氣中,謝宴才如夢初醒一般,用力推開了身上的人。
打量了下面色緋紅雙眼黯然的簡素虞,謝宴低下頭,心知自己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他深呼吸幾下,壓下心中燥熱,慢條斯理地整理自己的衣衫,平靜又淡漠地回道:“夢早該醒了。”
簡素虞緊抿著唇,許久都未答話,只是在謝宴起身要離開的時候,一指風點滅了燭火,摟著謝宴躺了下去。
當初柳伯父的諄諄委託被謝宴一股腦拋到了腦後,才造成了柳孤燈的死以及後來天都雲海的悲劇。他們之間本就隔著血海深仇,柳孤燈的死更是心中的一根刺,謝宴無論如何也無法原諒自己。
誰能告訴他,到底怎麼辦才好啊……
滿懷心事的兩人幾乎是一晚未眠,睜著眼躺到了天明。
“瞧你這沒精打採的模樣。”蒲新酒安慰一般地拍拍謝宴的肩膀,“提起點精神,我找到當誘餌的最佳人選了。”
“誰?”謝宴揉了揉犯困的雙眼,捂著嘴打了個呵欠。
得意地眨眨眼,蒲新酒打了個響指,只見一位身穿著天都雲海標誌性的外袍的弟子出現在他身側,臉上掛著一貫的不耐煩。
瞌睡蟲一掃而光,謝宴驚得瞪大了雙眼:“我天!竟然是你?!”
“喂,喊我什麼事?”柳時新也是一臉沒睡醒的模樣,倚靠著柱子,沒好氣道。
“我去天都雲海的時候,他一直守在鳴鴻身邊不肯離去,因而錯過了投胎的時辰無處可去,所以我就把他留下了。”蒲新酒解釋道。
“閉嘴!再提我就罷工!”柳時新面上睏倦之色一掃而光,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直接炸毛了,“誰守著那個廢物了?!我——我就想看看我們天都雲海!對沒錯!我就是想留下來守著天都雲海的好山好水好風光。那個廢物是死是活跟我有什麼關系?”
“哦?”謝宴被他這薄臉皮逗笑了,“那是誰寧願犧牲自己也要為柳鳴鴻擋刀,好保住他的命?”
“謝輕狂,那——那是我不慎崴了一下!不慎你們懂嗎?”紅著臉的柳時新梗著脖子,硬邦邦地辯解,“不準笑!再笑我就罷工!”
“好好好!我不笑就是了!那當誘餌的事情就拜託你了。”謝宴忍住笑,把桌子上的大紅嫁衣丟給他。
不出所料,柳時新的臉直接黑了:“我想罷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