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肯定不行的。她對我十分反感,一見到我轉身就走。”更何況謝宴上次剛把人戲弄了一番,要是柳如眉見到他的話,估計要打要殺的,於是他也嚴詞拒絕。
簡素虞——嗯,不在考慮範圍內。
見最終眾人都盯著自己,柳孤燈苦著臉連忙擺手,推辭道:“你們別看我啊!如果傳到我家老頭子耳朵裡,他又要多想了,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天都雲海的人對八卦軼事的熱衷!”
最後被委以重任的是柳時新。
“不行不行!大師兄你放過我吧!這這這——孤男寡女,月上柳梢,我我我我怎麼能去?”柳時新臉色緋紅,連連擺手。
柳孤燈威逼利誘好說歹說,甚至搬出門派大師兄的架子,嘴皮子都磨破了,也不抵最後一句:“你要是推辭,我就告訴小師妹,你在房間裡偷偷畫她!”
“這你都知道?我就畫了一張而已!”柳時新驚詫地嚷嚷幾聲,最終硬著頭皮應下了。
千年古松下,門派試煉石旁。今夜無風,月朗星稀,沉寂的清靜山中偶爾傳來一聲清脆鳥鳴。
身著天都雲海外袍的成男成女,林中並立,端的是一幅賞心悅目的景象,然而草叢裡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煞了此時的好風景。
“他們在說什麼啊,我怎麼一點聽不清?該不會是被清濁隔斷了聲音吧。”謝宴調整了撐傘的姿勢,嚷嚷道。
清濁是把靈傘,是謝國師夫人在謝宴及冠的時候送給他的。傘分兩面,一面漆黑如濁墨,可用以抵禦強大的靈力攻擊,另一面清透如流水,能適時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用以偽裝自身,再好不過。但是對於紈絝謝大少來說,大多數情況下清濁都只是把傘,而已。
不過現下他終於體會到了一把靈傘的用處——嗯,偽裝在草叢裡聽別人說悄悄話。
“你能不能抓住重點啊?”月黃昏騰出手,忍不住湊過身去敲了下謝宴的額頭,擠到了旁邊的簡素虞。
而簡素虞仍是一臉木然:我到底為什麼會在這裡……
“快看快看!時新出手了?!”遠遠望去柳時新抓住了柳如眉的手,臉漲得通紅。柳孤燈忽然興奮地低聲吼道,要不是顧忌當下環境,恐怕他要手舞足蹈起來。
月黃昏:“……”有誰還記得他們是來做什麼的嗎?
一臉的不耐,柳如眉不動聲色甩開手,叉著腰,問道:“師兄,你可是有什麼話?要是沒有的話,我先回去蔔算了。”
“小師妹我我我我——”柳時新吶吶地說不出一句話來,一時緊張忘了詞,他開始回想著柳孤燈交代給他的事情,開口道,“哈!這、麼多年天氣真好——噢不對我是說今天天氣真好月亮真大,還不——不知道師妹的靈根如何呢?”
柳如眉聞言面色一頓,叉在腰上的手不由地捏了捏自己的腰帶,眼角餘光瞥過一旁的試煉石,遲疑道,“不……不上不下。師兄要是沒什麼大事我就先回去了——”
“有有有!”柳時新忽然拉住她,臉色紅得能滴血,“我有事!日行一蔔算不算?”
哈?大晚上的把自己喊過來就為了這個?“……行。你要問什麼?”柳如眉正待從乾坤袋裡拿出算籌,卻被人一隻手扣住手腕。
“小師妹,我就想問問姻緣,你、什麼時候能多看我一眼?”柳時新另一隻手撓著頭,不好意思地別過臉去。
“哇!抓著手腕了!”謝宴壓抑著自己的狂笑的沖動。
反應慢了一拍的月黃昏探出腦袋,就勢接了一句:“按到試煉石上了嗎?”
“按什麼啊?這小子表白了啊。”柳孤燈一陣唏噓,“看不出來啊……”
“……”行,結果就他一個心裡念著正事,月黃昏忍不住嘀咕,“後輩突如其來的秀,閃瞎了我的眼。”
“哪裡哪裡。”代柳時新接過了這般誇贊,柳孤燈謙虛地擺擺手。
也不知道柳如眉輕聲說了什麼,轉身跑走了,而草叢裡的人早就按捺不住地迎了上去。
“話說我當初,隨意幫柳如眉算出的姻緣是個壽命極長的男子——”難不成是柳時新?謝宴放下傘,一掌拍在還傻愣在原地柳時新肩上,使了個眼色,“還不快去追?”
柳時新沒想到這群人竟然還不要臉地在暗處窺看,又驚又怒,但現下暫且顧不上,拔腿追了上去。
望著柳時新同手同腳的背影,一群人又在原地調笑了一通。柳如眉的身份可以慢慢查,錯過的好戲可不是天天有的,來日方長不是?於是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回了自己房間。
行至中途,謝宴望著空蕩蕩的雙手,才想起哪裡不對,只能折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