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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三江城是十分熱鬧的。
橋上的行人們負手停駐著,觀賞著城中三江彙聚的壯闊磅礴之勢。橋下的浣紗女三三倆倆地聚集在一塊,開心地討論著什麼,偶爾傳來幾聲歡笑聲。岸邊的垂柳嫋娜多姿,彷彿女子柔軟的雙手,迎風招展著,迎來又送走港口附近沉甸甸的貨船。
一派國泰民安的祥和。
突然,人聲鼎沸的碼頭爆發出了一陣中年男子歇斯底裡的叫罵聲。
“站住!小兔崽子!看我不把你皮剝下來!”
幾個搬運貨物的工人忙轉身到一邊,避開迎面而來的兩個人。
賓士在前頭的少年蓬頭垢面,烏黑的臉色襯得一口牙雪白。他嘴裡塞著個包子,懷裡還緊揣著幾個變形的,彷彿一陣風般,熟門熟路地繞過停駐在岸邊的推車,伸出一隻手輕輕一揚把整整齊齊靠著樹幹的扁擔推到身後,一抬腿跨過高高的貨物堆,一個閃身拐進小巷子裡去了。
中年男子怒氣沖沖地追了上去,在小巷子裡晃悠了許久,一路上罵罵咧咧的。
阿九蹲在一個角落,聽外頭叫罵聲已經隨風飄散,才安心地撥開蓋在頭上的竹筐細細打量著懷中物品。過了一會,他扯下發間沾上的枯枝,下意識地理了理自己的頭發,拐進了一個破敗的房子,推門跨了進去。
裡面有人一見到他,笑逐顏開:“阿九,你回來了啊。”
阿九把懷裡的吃食塞給他,接過他手中的柴木,不悅道:“遠清,你怎麼就是不聽話?你自小身體不好,不要忙這忙那的。趁熱吃吧——你最喜歡的肉包子。”
“我希望你回來的時候能有熱火烤,便在附近撿了些幹枯枝葉。”遠清不好意思地解釋道。他似乎是餓了許久,也不管自己髒兮兮的手便抓起一個便大口大口地咬起來。
“你慢點吃,沒人跟你搶的。”怕他噎著,阿九在一旁輕柔地撫著他的後背,瘦弱的小臂上一道道剛擦出不久的血口子觸目驚心。
“怎麼又受傷了?”遠清一把拽過他的手,面帶幾分憂色。
阿九毫不在意地收回手,笑道:“不礙事,不過是在路上跑太快——”他驀然消聲,捂住了嘴。
他不說遠清也猜出來了,當即沉下臉,只覺得原本美味的包子變得味同嚼蠟,背過身去:“你答應過我不再去偷東西的!”
雖說二人並無血緣關系,但相依為命相互關照多年,不是血親卻勝似血親。遠清的身體自小就一直不好,因而更多的時候,總是阿九照顧遷就著他,為了二人生計乞討過活。曾經阿九因為冒險偷東西被人丟下河裡差點淹死,那時遠清哭喊著求他不要再去偷東西了。
“遠清你聽我解釋,你身體一直不好,再不沾點葷腥補補怎麼能行?你別生氣,先吃了好嗎?多吃點吧……”理虧的人耷拉著腦袋,好聲好氣勸道,“你就別管了好嗎?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真的。”
上天似乎並沒有給好人一個做好人的機會。阿九也不想去偷東西,但是他們也不過六七歲的年紀,又因為常年吃不飽穿不暖,生得瘦骨嶙峋的模樣。乞討的時候,本就爭不過街上年輕力壯的乞丐們,若是不偷不搶,恐怕早就餓死在刺骨寒風中了。
“你上回也是這麼保證的,還說再偷東西就絕交。”思及此人原先信誓旦旦的樣子,遠清氣憤地嚷了起來,“我就知道你就是這樣,每次答應我再也不會偷東西以後又去偷,我們絕交吧。我——我不要管你了。”
“遠清?”阿九湊到正在生悶氣的人身邊。
遠清氣鼓鼓地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遠清!”他又討好地叫喚一聲。
遠清依舊沒說話。
“好。”見他如此決絕,阿九心裡也騰起火了,左右不過幾個包子,這人還真的氣上了。
“好得很。沒錯,我就是這種死不悔改的人。”阿九壓著火氣,又低聲重複了一遍,“絕交是吧?你不管我了是吧?依你,都依你。我現在就出門搶劫去,再去搶幾個包子幾只燒雞去,我看你還管不管我?!”
“你!”遠清瞪大了眼睛,又驚又怒,連忙拽住他的胳膊,急道,“搶劫也不行!”